汗瞬间湿透内衫,几乎要瘫软下去。
朱由校没有立刻说话,这长达十数息的沉默,比方才的炮火齐鸣更令人窒息。无形的压力如同山岳,重重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终于,他开口了,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寂静,带着一种刺骨的冰冷,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打在众人心坎上:
“诸卿观此军容……”
他微微停顿,目光再次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虚空,仿佛在问天问地,又像是在问在场的每一个人,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却蕴含着睥睨天下的绝对自信:
“……可有人能挡?”
几个字,如同惊雷,在死寂的观礼台上炸响!
无人敢应!无人能答!藩王垂首,文官屏息,使节战栗!江南士绅更是面无人色,抖如筛糠!
那刺刀的丛林,那重骑的洪流,那毁天灭地的炮火,答案早已不言而喻!谁敢挡?谁能挡?挡者——粉身碎骨!
朱由校的目光,投向一旁士绅代表的位置,尤其是面如死灰的王承业。他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其细微、冰冷的弧度,语气依旧平淡:
“朕听说,朝廷新政,在江南……似乎行得不甚顺畅?”
王承业等人浑身剧震,脸色瞬间变的惨白!
“有士绅官员,觉得天高皇帝远?”朱由校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分,带着凛冽的寒意,“觉得朕这个皇帝……拿他们那些个土皇帝没有办法?”
“觉得……”他微微一顿,目光如电,扫过那些几乎要瘫倒的身影,声音陡然变得无比森寒,“……觉得大明是不是不行了?!”
最后一句质问,如同九幽寒风刮过,观礼台上的温度骤降!
“扑通!”王承业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以头抢地,涕泪横流地嘶喊:“陛下!臣……草民等万万不敢!江南……江南定当全力推行新政!效忠陛下!效忠大明!万死不敢有违!”
其他江南士绅代表也如梦初醒,纷纷离席,匍匐在地,叩头如捣蒜,语无伦次地赌咒发誓表忠心,唯恐慢了一分便被那校场中的钢铁洪流碾成齑粉。
朱由校冷漠地看着脚下匍匐的身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没有再对江南士绅说一句话,这种无声的蔑视,比任何斥责都更令人胆寒。
他收回目光,再次望向那片刚刚经历铁与火洗礼的校场,仿佛那里才有他真正在意的东西。
沉默了片刻,才用那平淡无波、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意志的声音道:
“传朕旨意:”
“今日参演各部将士,忠勇可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