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列阵,诱努尔哈赤主力铁骑来攻,一旦两军短兵交接,酣战之时;你必须亲率铁骑,自西北方向(努尔哈赤侧后方)发动冲锋,一举贯穿其腹心战阵,直取奴酋努尔哈赤本人。”
“两军合击,必让奴酋饮恨浑河之畔,此策乃关乎辽东乃至国本存续的大局!贺总兵,你可听清?可敢担当?”
“末将愿立军令状,敌阵不破,死不旋踵!”
熊廷弼目送那魁梧的背影消失在帐外,眼中寒芒一闪,沉声道:
“不过,大军出征之前,城中的隐患,须得先行拔除。”
一旁的周应春闻言一怔,略一沉吟,低声探问道:“经略所指,莫不是滞留城中的女真、蒙古流民?”
对于熊廷弼刚才的调动,他没有说什么,选择了无条件的相信,唯一能做的就是帮他整理好后勤民政,让外出征战的将士们没有后顾之忧。
熊廷弼冷冷地“哼”了一声,指节在案几上重重一叩:“宁枉勿纵!袁应泰此人读书读傻了,竟然容异族在我腹心之地蛰伏,一旦生乱,腹背受敌,便是灭顶之灾!”
周应春脸色陡变,急道:“若行...若行雷霆手段,屠戮流民,此事骇人听闻,非同小可啊!朝中清流物议如沸,恐...恐于飞白兄前程有碍啊!”
“前程?”熊廷弼猛地转身,目光如刀锋般刺向周应春,声音陡然拔高,透着一股不顾一切的决绝与自嘲,
“哼!只要陛下信我一日,我便守这辽东一日!朝堂之言?唾沫焉能淹死人!若真有那么一日...”
他顿了顿,脸上肌肉微微抽搐,随即竟发出一声短促而冷冽的哼笑,眼中却无半分笑意,
“若真有那么一日,陛下也要老夫这颗项上人头来平息物议——嗬嗬...老夫也认了,拿去便是!只是今日,”他目光重新落回地图上的浑河,语气斩钉截铁,“祸患不除,无以固辽东!”
“传我军令:城中女真、蒙古流民,皆为建虏奸细!即刻以各小旗为单位,由千户、百户统一调度,按户索拿,尽数诛杀,一个不留!”
熊廷弼的命令斩钉截铁,没有半点转圜余地。
“另,即刻以密匣封缄,六百里加急驰送京师,将我军作战方略奏报陛下!伏惟陛下圣鉴!”
他眼中的寒光如同辽东冬夜最凛冽的刀锋,“动作要快!趁我大军初凝之气未散,正好用这些探子、蛀虫的血,祭我旗幡,砺我锋刃!”
“是!”传令兵凛然受命,身影迅速消失在门外。
一旁的周应春张了张嘴,望着熊廷弼那张在摇曳烛火下显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