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之倦顺势摸了一下他的头,去旁边把窗户打开了,“怎么不开窗?”
“没事,这烟味也不重。”沈商年说。
窗户被打开后,外面流动的风涌了进来,接近晚上的风比较凉。
沈商年坐在矮凳上,沉默地吃着这碗面。
他嚼得很慢很慢。
陈之倦坐在他对面,刚出病房,他脸上口罩都没有摘,只露出一双冷清锋利的眼。眼里没什么温度,只有落在沈商年身上的时候,才多了几分温和。
“吃完饭你先回去吧。”
陈之倦撑着下巴说。
沈商年一怔:“我想陪着你。”
陈之倦弯了弯眼,说:“一次夜班而已,我一个人就行,你回去睡觉吧,熬夜伤肝。”
沈商年慢吞吞“嗯”了一声。
吃过饭后,他又坐了半个小时才走。
停车场里,沈商年握着方向盘,正前方是灌木丛,医院的绿化很好,到处都是草和树。
天空彻底黑了下来,医院遍地都是路灯,路灯的光很亮,从车窗倾泻进车内。
沈商年握紧了方向盘。
他久违地感到了为难。
左右为难。
好像说和不说,都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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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很多时候,这句话还挺灵的。
前几天同事们上夜班的时候都不算很忙,结果今天晚上陈之倦就没停下过。
第二天交完班,他出科室的时候头晕眼花。
陈之倦之前上班都是开车来的,这次头太晕了,他一边往外走,一边打开手机上的打车app。
就在这时……
“陈卷卷……”
陈之倦倏地抬头。
不远处,驾驶座的车窗降下,沈商年咬着根棒棒糖,侧颜流畅漂亮,下颌线清晰。
从医生角度看,头骨应该很漂亮。
“上车啊。”沈商年对着他招了招手。
露出窗外的那截手臂裹在黑色卫衣里,微微下垂的手腕冷白,曲线骨感。
手臂的主人还吊儿郎当地冲着他点点下巴,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发呆。
陈之倦只是有点茫然。
这段恋爱谈得实在是太没安全感了。
他不知道沈商年在想什么,但是他能感觉到,谈恋爱以后。
沈商年好像和以前不太像了。
他事事都要做到最好,像是用尽全力在谈。
有一种过了这次没下次的感觉。
时时刻刻都像是在告别。
陈之倦上了车,有点困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