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里取出一张纸递过去。
“李大夫,你先看看这个。这是伯夫人这半个月的诊脉手札,前十五日喝您的药,脉象一直虚浮,咳嗽不止,后五日喝了江老板的枇杷膏,配着清淡汤粥,脉象渐渐平和,今日复诊时,旁的大夫都说‘肺腑积热已散大半’。您倒是说说,这是您的汤药管用,还是江老板的膏子管用?”
请的大夫给自家夫人看完诊,他恰好要来桃源居,便送着大夫一同出来了,没想到这手札刚好派上用场。
李府医接过那张纸,手指颤抖着展开,每一日的脉象、咳嗽次数都记得清清楚楚。
前十五日的“咳甚,夜不能寐”与后五日的“咳减,能进粥两碗”形成鲜明对比。
他看着那张纸,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手里的纸像有千斤重,飘落在地上。
“不可能……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后退了两步,撞在身后的桌子上。
“李大夫,”管家叹了口气,“您也是行医多年的人,该明白‘医者仁心’四个字。伯府解雇您,不是因为江老板的枇杷膏,是因为您固执己见,不肯调整药方,还容不得旁人提建议。您总说自己是太医院弟子,可太医院教您的,难道不是‘因地制宜、因人而异’吗?”
周围的食客也纷纷议论起来。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李大夫多厉害呢,没想到这么固执。”
“江老板也是冤,好心做吃食,还被人这么闹。”
“以后可不敢找李大夫看病了,连病人舒服不舒服都不管。”
这些话像针似的扎进李府医的心里,他抬头看向江茉,见她正弯腰帮鸢尾捡散落的鲜花,动作轻柔,脸上没有半分嘲讽,只有平静。
他突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当众扇了几巴掌。
自己这几日的所作所为,哪里还有半分大夫的样子?
但……
他怎么可能错了?
他绝不承认!
李府医猛地抬头,眼中还剩几分倔强的红血丝,他盯着地上的手札,像是要将那张纸盯出个洞来。
“就算……就算脉象平和,那也是我先前的汤药打下了底子!若不是我用猛药先压制住积热,她喝再多枇杷膏也没用!”
这下连旁边一直没作声的老食客都忍不住摇了摇头。
刘慧小声反驳。
“李大夫,话可不能这么说。夫人喝您的药时,咳得连水都咽不下,是江老板的枇杷膏先让她能好好吃饭,后续调理才能跟上。哪有把病人越治越重说成打基础的道理?”
“你!”李府医被噎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