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大哥定是心里不痛快,不然怎的这美奴儿当前,他却看也不看。”
此人叫石儿禄,家中做珠宝营生,齐眉勒着一根宝带,披着发,又将发分成许多股小辫,很是不羁的调性。
安努尔笑着点了点那人:“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不成?”
石儿禄干脆坐到安努尔身边,脸上的笑收了几分,语调也变了:“大哥,何必这样执着呢,好些事情都过去了,不是么?娶个女人,生个孩儿,在你家老夫人面前也有个交代,让那妇人在老人家跟前伺候,也不耽误你在外面快活。”
安努尔看着桌子上的酒具,不言语,隔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还没过去,过不去……”
说罢再次接过小倌儿递来的酒,仰头喝下。
其他几人也都是轻叹,脸上再没了笑,整个雅间内只有晃动的烛光和歌舞吹弹。
别人只知安努尔好男色,却不知这里面有一桩可怜可叹的往事。
好多年前,具体年数谁也记不清了。
那个时候的安努尔也才二十出头的儿郎,正值风华正茂的好年纪,那时的他……并不像现在这样。
他有一个喜欢的女子,她叫赛依拉,她和大多热烈的夷越女子不同,她是安静的,安静得像清晨的风。
赛依拉家住在乡野间,安努尔和她在乡野间相识,相爱。那是安努尔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他愿溺死在她好看的眸光中。
后来,他告诉母亲,想要娶赛依拉为妻,得到的却是母亲的呵斥。
“一个乡野之女怎可入我安家大门?”
“你的婚事我已有计较,就别想其他的了。”
安努尔从小在母亲的严管下长大,对母亲说一不二的性格已见怪不怪,可这一次,他不要听她的,他想为自己争取,他很明白自己的心,他爱赛依拉,爱这个清风一般的女子。
“依拉,你再等等,我会说通母亲,她会接受你,再给我一点点时间……”
他抚上她的发,这样告诉她,后来,这些话成了他痛恨自己的源头,他让她等,再等等……
可他忘了她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那日,母亲将他叫到跟前,让他去一趟京都,那边的铺子需要清账,他去了。
在他离开之后,母亲便派人找上了赛依拉的家,在强大的威慑和足够钱财的驱使下,赛依拉的家人将她嫁给了邻村的一个男人。
待他从京都回来,才得知这个消息。
他寻到那户人家,站在树下,看着那座破败得连石墙都砌不起的土黄小院。
安努尔木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