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妾身的心意,另外还有一事……”
“夫人请讲。”
朵氏似是有些不知如何开口,沉吟片刻,说道:“今日妾身去了一趟祥云殿,谒见圣太后,母后得知王要出征,很是关心,让妾身代转关心之语,望大王凯旋……她老人家就不亲送大王了……”
江念眉头一蹙,这话听着不对,自家儿子远征,做母亲的不送行?于是抬头看向呼延吉,见他面色平平,只是搁于椅扶上的手不耐烦地叩着。
“还请夫人也代本王传达一句,就说儿臣知晓了,她老人家保重好身体。”
朵氏接话道:“母后心里还是关心大王的,毕竟是母子……”
“啪——”的一声脆响,呼延吉手边的乌金盏摔落,碎裂在地,里面的茶汤泼洒一地。
兴许别人没看见,但江念看得明明白白,呼延吉是故意的,她看见他轻省地将手边的乌金盏一拨,像是顽劣孩子的恶作剧,不为别的,就为听一声脆响儿。
江念赶忙上前,伏跪在他的脚边,收捡茶盏碎片,呼延吉就那么低睨着她,继而又轻轻撩起眼皮。
“夫人回罢,本王要歇息了。”
朵氏只得讪讪起身,朝上行退礼,待呼延吉懒懒说了“退罢”两字,这才矮身带人往西殿外退去。
落后呼延吉吩咐宫侍:“送夫人回殿。”
兰卓领命退下,支了几个提灯侍婢,随东殿的人去了。
呼延吉回来还未用晚饭,膳房又往殿中上菜馔。
在他用饭当中,江念领着几个二等宫婢备下沐洗用品和换洗衣物,呼延吉平日的朝服或常服,皆是织色繁复且华丽的袍衫,或窄袖,或广袖,或圆领,或交领,身上必是缀满金玉饰物。
在他金棕的浅发下,左耳还会贯耳佩珰,或是金环,或是兽骨。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堆在他身上,仍是好看,什么玉树临风,什么渌水少年,这些词放在呼延吉身上都淡了,好似要用最傲、最鲜艳的词语才能适配。
要不说当初江念愿出手救他呢,好看的东西总是多得几分偏待。
不过话说回来,呼延吉的寝衣却是一溜烟的素色,几乎全是绵、绢、罗的直缀,偃卧前的他就像稀薄的阳光,不那么晃眼了。
沐身毕,呼延吉穿过露泉台进到寝屋,就见江念低着头,伏在矮案前不知忙着什么。
他一进来,江念就察觉了,待他走得近了,后颈袭上热篷篷的潮气,江念扭过头,就见男人双手反剪身后,微倾着身,盯着她手上的东西。
“这……这是香囊?”男人问得有些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