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中过毒,哪怕及时解了,也难免损耗身体,去密室转上一圈回到主院厅中,裴肃疲乏的靠在椅子上,几丝凌乱的灰发散出来,显出几分老态。
深沉的目光从轩辕璟和苏未吟身上扫过,指甲无意识的刮着椅子扶手,裴肃表情复杂。
刺客身上的疤是陈年伤,手弩是改良前的老样式,他推断,此人应是犯了错被革退削籍的废兵。
如此看来,倒像是他以前的旧仇,而不是轩辕璟和苏未吟猜测的那样,出自国贼加害。
“别琢磨了。”轩辕璟从主位上起身。
“你此番遇刺,父皇震怒,下令彻查,京畿卫和镇岳司总要给个说法,先等等他们那边的消息。这段时日你就在家好好‘病’着,至于国贼和胡部之事也不急于一时,要想知道推论对与不对,看他们下一步动作就知道了。”
时局多变,且看风往哪边吹,再定船往哪边走。
裴肃跟着起身,“臣明白。”
采柔采香姐妹俩在门外廊下候着,苏未吟打开门,回头冲裴肃说道:“我把采香留给你。一来应付太医,把戏唱得真一些,二来也可防止有人暗中搞鬼。”
萧东霆已经不再需要行针,若侯府有人问起,也可以拿之前玉屏山刺杀当幌子,就说采香伤着了,在休养。
裴肃欣然接受并道谢。
他不怕死,但这条老命还有些用处,得等熬到熬不动了再死,不能便宜了那些危害社稷祸国殃民的小鬼。
沉沉夜色笼罩,尚书府前后几道门已经有眼睛盯着了,苏未吟和轩辕璟一行从后院翻墙过瓦,往西去了两条街才落入一条偏僻小巷,坐进隐在暗处的灰布小车。
行进中,垂落的车帘不时被风掀起一角,透入几许昏朦的光。
苏未吟看向轩辕璟,缓缓开口,“我打算去一趟奉心堂。”
陆欢歌前世嫁去北地,说不定知道一些消息,还有些事,她也想问个清楚。
轩辕璟回望那双明暗变幻的黑眸,心下了然。
苏未吟说过,除了哈图努,陆欢歌也是重活一遍再回来的人。
“你不是说,陆欢歌撒谎成性,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万一她胡说八道混淆视听,说不定会把错综复杂的局势搅得更加扑朔迷离。
苏未吟嘴角拉一个浅淡的弧度,眼尾微眯,透出小狐狸般的狡黠,“试试吧,没准儿她良心发现,突然就想说真话了呢。”
奉心堂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陆欢歌最会审时度势,就算是胡说八道,里面也必定会掺上些真消息。
且先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