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还是她所有的指望,甚至是整个江家的指望。
江家希望这个孩子能成才,建功立业,将爵位承袭下去。
她指望着这个孩子出人头地,将她所有求而不得的尊崇、地位,乃至家人的重视,统统补回来。
可是孩子死了,这一刻,江映玉的天塌了。
天塌了,人却还活着。
生命成了痛苦的延续,她还未从丧子之痛中走出来,丈夫已经开始接二连三的往府里抬姨娘。
原想再要个孩子,可她毕竟已是三十多岁的年纪,无论怎么装扮,也比不过那些年华正好的姑娘,丈夫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甚至有时候一个月都见不上一面,如何能有孩子?
兄长说她无能,笼不住丈夫的心;丈夫说她无用,进门多年就生了那么一个,还纵得个无法无天的性子。
娘家无势,又在夫家失势,连那些新来的姨娘都敢欺到她头上,明目张胆嚼她的舌头。
人生无望之际,她收到萧南淮的信。
铺天盖地的指责埋怨里,只有他,只有那个被她抛弃在京都的孩子,对一个丧子的母亲给予了安慰。
她借省亲回到京都,在街上遇见了萧东霆。
他骑在马上,镇岳司的山水袍衬得他身姿挺拔,威风凛凛,众人跟随拥护的副指挥使,年轻有为,意气风发。
后来,她私下里见到萧南淮,得知萧东霆已经定亲,且永昌侯即将为他请封世子。
那一刻,她单纯只是羡慕和惋惜,羡慕姐姐的孩子有那样好的命,惋惜这样好的命落不到自己儿子身上。
回到京都,自然是住在娘家长毅伯爵府,她那个一生都在为儿子筹谋的父亲撵她快些回滁州去,多花点心思挽回丈夫的心,如此才能帮上大哥。
可她不想回滁州,她想留在京都,想时常能见到唯一的儿子。
为了达成所愿,她想到了鳏居多年的永昌侯。
若是永昌侯能看在姐姐的份儿上娶她做填房,她不仅能名正言顺的成为她儿子的母亲,还是高高在上的侯夫人,从此以后再也不用看父兄的脸色。
只要永昌侯点头,她立马就回滁州和离。
可是,永昌侯不愿意!
她退让,说做妾也行。
好歹也是伯爵之女,这声“妾”,是她碾着自己骨头说出来的。
可他还是不愿意,妾也不行!
她的美好祈愿才刚刚冒出点苗头,就被他决绝的扼杀了。
“一点情分都不讲,一点余地都不留,甚至还让我快些回滁州去,日后不要再见阿淮……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