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厨房。
夜色泼洒下来,将伯爵府层层浸透,月光偶尔从云隙间漏下,照出廊柱上剥落的金漆,宛若戏子脸上卸不尽的残妆。
院子里传来夜猫撕打的声音,屋内陆未吟双眼闭阖,一动不动,意识却无比清晰。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打开,有人进了外间。
跳动的烛光中,江映玉紧紧攥着萧南淮暗青色的衣袖,指节绷得惨白。
“阿淮!”她唤着,带着哭腔的声音抖得像风里破碎的蛛网。
“怎么办呀,他们还是不答应……我都说了,我只是求个安身之地,可他们就是不答应……萧盛元不答应,苏婧也不答应……”
呜咽声卡在喉咙深处,化作一阵急促的颤抖,肩膀也跟着剧烈起伏。
萧南淮嘴角抽动,压紧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你为何非要执着嫁给父亲……”
“什么叫执着,嫁给萧盛元的人本来就该是我,是我!”江映玉忽然癫狂大吼,吼完又将额头抵在他身前痛哭起来。
“阿淮,我是你母亲,你得成全我。”
屋内床上,陆未吟掩在被子下的手紧了又紧。
萧南淮的母亲是江映玉?
那永昌侯……难不成他娶了姐姐,又染指了妹妹?
还有,什么叫本该是她嫁给永昌侯?
陆未吟竖起耳朵,想继续往下听,可没等江映玉哭完,长毅伯来了。
“大晚上的,瞎嚎什么?”长毅伯声音威严又生硬,“出来,一会儿侯府的人该到了,别耽误阿淮办正事。”
江映玉似是吓到了,瑟缩在萧南淮身后不动。
长毅伯遍布皱纹的脸上浮起明显的烦躁,回头问下人,“她今天吃药没有?”
不等下人回答,江映玉已经缩到桌下躲起来,“我不吃药,我没病,我不吃药……阿淮,我不吃药。”
长毅伯睨了一眼萧南淮,压着怒气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带三姑娘下去休息。”
很快,江映玉被拖出去。
出了院子,嘶哑的哭声戛然而止,江映玉挥退下人,脸上的癫狂也好,伤心也好,统统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片冷漠和麻木。
这劳什子戏她真是唱够了,没劲,真没劲!
木然抬手擦去脸上泪痕,江映玉抬头看向天上的月亮,瞳孔微扩,嘴角勾起病态又痴狂的笑。
月亮真亮啊,那天晚上的月亮,也是这么亮……
屋内,长毅伯深沉又锋锐的目光落在萧南淮脸上,“你也看到了,你母亲现在失了心疯,平时瞧着一切正常,指不定什么时候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