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挺的两道身影之间隔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伴着一路无关紧要的交谈,就连目光交汇都拿捏着尺度,不敢泄出丝毫亲近。
出了宫门,二人相对而立,陆未吟福身告退。
浅杏色披风的风毛簇着纤细脖颈,被微风拂动,鬓边银簪上坠着的白玉坠子随动作轻摇,如同阴云里漏出的一小片月色。
直至此刻,轩辕璟沉静的眼眸如同天光乍破,终于透出生动的光来。
“快了,等我。”
薄唇微启,传出压得极轻的话音。
陆未吟微垂的黑眸间漾起层叠的涟漪,伴随一句“臣女告退”,樱色唇畔扬起更深的笑意。
他便知道,她听见了。
二人转身,各自上车,再分道扬镳。
东暖阁内,皇帝议完国事,疲乏的倚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一个绛袍宫人从外头进来,上前低声禀报了几句,皇帝点点头,宫人会意退下。
又过了一会儿,皇帝坐起来,闲聊般问吴尽言,“你觉得昭王和宁华郡主二人,是否般配?”
吴尽言惶恐,直呼不敢妄议,皇帝非要他说,他这才回道:“奴才觉得,二人不太般配。”
“哦?”皇帝挑眉,“说说看,哪里不般配了?”
“宁华郡主才貌出众,其勇武甚至超过许多男子,京中闺秀无人可出其右。但依奴才愚见,郡主性情过于冷清了,既是终身相伴的枕边人,还是温香暖玉更熨帖人心。”
就差直接把季如音的名字点出来了。
吴尽言一边说,皇帝一边点头,“朕也是这么想的。阿临年幼失亲,得需个温婉端庄知冷知热、能焐着心口说体己话的王妃。”
他起身走到旁边御案前处理奏折,头也不抬的吩咐,“让太子得空去永昌侯府瞧瞧,看宁华郡主的居所可有按制调整,别落了郡主的身份。”
吴尽言应是,很快去东宫传了话,当天下午太子便出宫,登了永昌侯府的门。
他知道皇帝的意思,多来侯府走动,与陆未吟添些亲近。
但他着实是不想见陆未吟那张冷脸,来了只说是查看郡主仪制,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连陆未吟的面都没见就直接走了。
要什么亲近,待赐婚圣旨一下,侯府上下还敢抗旨不成?
再说那陆未吟,等入了东宫,自然得以他为尊,又何必费这些工夫?
时间宝贵,难得出宫一趟,自然得花在值得的人身上。
于是从侯府离开后,太子在城中虚晃一圈,转身折去了他在城中的私院,不多时,便有人将赵絮儿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