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奎不会去的。
若是去了,他的儿子怎么办?
如今陆家就剩这棵独苗了,自然得以他为先。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陆晋乾就从牢里回来了。
既已成定局,与其哭哭啼啼惹人烦,不如表现得豁达一些,把人情抓在手里。
陆晋乾蹲在床前,“欢儿,我……”
“大哥,你什么都不用说。”陆欢歌打断他的话。
“我对那尚世子并无情意,之所以去秋狩,也是想着若真能攀上些交情,就能求他想想法子,把大哥你救出来。虽说过程出了偏差,但至少目的达成了,欢儿觉得自己可了不起了。”
她微微扬起脸,抿起唇笑,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如同重锤砸在陆晋乾心上。
自责和愧疚如同两把尖刀,在陆晋乾心里翻绞,即便是得知陆晋坤的死讯时,他的心也没像现在这样痛过。
“欢儿,是大哥不好……”
陆晋乾痛苦掩面,泪水从指缝中溢出来。
是他不好,着了贼人的道,被陷害入狱,欢儿为了救他出来,才会受这么多苦。
陆晋乾如今已经没有精力去追究到底是谁那么阴狠毒辣,不光杀了阿坤,还栽赃陷害他劫狱。
此时此刻,他只希望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等天亮梦醒,父亲去衙署,他去上值,阿坤去武院,晚上回家,再和乖巧娇俏的妹妹一起吃饭,听她说最近城里又兴起什么样的首饰什么样的衣裳。
等等,妹妹……
恍惚间,陆晋乾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像是忘了什么。
“大哥,你别难过,我真的没什么。”明明带着哭腔却在努力装出坚强的声音响起。
只一瞬,杂绪尽去,陆晋乾眼里心里,都只有陆欢歌这个妹妹。
终于,两人情绪平复下来,陆晋乾忍着蹲麻的腿走到桌前,端起粥,发现已经凉透了。
“粥凉了,我叫人热热。”
陆欢歌说:“不用热,我饿。”
这些天她都没怎么吃东西,陆晋乾寻思,吃凉的总比饿着好,便将粥端过来,坐到床前喂她吃。
陆欢歌乖乖吃了小半碗,陆晋乾凄苦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笑意。
待陆晋乾放好碗勺,陆欢歌换上一脸郑重,“大哥,有个很重要的事,我要告诉你。”
陆晋乾坐到凳子上认真听着,“你说。”
“秋狩时尚世子同我说,明年会起战事,不光如此,圣上还会任命父亲为主将。”陆欢歌压低声音,眼底渐渐有光亮起。
陆晋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