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隔壁海丰村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鼎沸的人声,像是一锅烧开的水。
声音里夹杂着女人的哭嚎和男人的怒吼,还有什么东西被砸碎的脆响。
李大栓脸色一白,“老支书,海丰村,也闹起来了!”
苏长友的脸,沉得像块铁。
“乱了,都乱了。”
同一时间,碧海县城码头。
贺严乘坐的吉普车,在距离码头还有一里地的地方,就再也开不动了。
前面,黑压压的全是人。
码头上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
几百个渔民,红着眼睛,堵在码头管理处的大门口。
“给个说法!”
“凭什么不让我们出海!”
“鱼都死了!你们当官的要逼死我们吗!”
几个穿着干部服的人被围在中间,推搡着,脸上全是惊恐。
“老乡们,冷静!大家冷静!政府正在想办法!”
回答他的,是一块飞过来的石头。
“砰”的一声,砸在管理处的窗户上,玻璃碎了一地。
“冷静个屁!我全家老小的命都在这海里!”
贺严推开车门,一股混杂着汗臭和腐烂腥味的热浪扑面而来。
“下车!”他对着身后的警卫员吼道,“清出一条路!快!”
十几个警卫员跳下车,迅速排成一个楔形,朝着人群硬挤过去。
“解放军来了!”
“解放军同志,你们可算来了!你们管管啊!”
“贺参谋长!我们敬重你们是兵,可你们也不能看着我们饿死啊!凭什么不让我们出海找出路!”
“我们犯了什么法!”
人群的情绪更加激动,推搡得更厉害了。
“都让开!”贺严走在最前面,声音像炸雷,“执行公务!谁敢阻拦,按破坏军事行动论处!”
他的眼神扫过面前一张张愤怒的脸,手不自觉地按在了腰间的枪套上,又迅速松开。
“我们不活了!你们抓我们去枪毙好了!”一个汉子梗着脖子喊。
贺…严没理他,只是带着人,一步一步,强硬地往前挤。
他高大的身材和身上那股子杀气,让前面的人群不由自主地向两边退缩。
“参谋长!”码头管理处的主任看见贺严,像是看到了救星,连滚带爬地从人群里挤出来,“您可来了!要出人命了!”
“码头的水呢?”贺严只问这一句。
主任的脸瞬间垮了,声音都在抖,“完了,全完了。跟倒了酱油一样,一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