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佑安起初是不屑于跟她玩的,认为她就是个疯疯癫癫的小丫头。
几天之后,他开始每天都期待着梨月用威逼利诱的方式来骚扰他,带他偷跑出去玩。
他是皇子,哪怕偷跑出去,身后也会跟着十几名暗卫。
梨月对此并不知情,每次成功出逃,总要把自己夸耀一番,再问佑安她是不是很厉害。
每当这个时候,佑安就笑而不语,看着她在那里自鸣得意。
一整个夏天,他们玩遍了城里城外的每个角落。
大人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到他们像泥猴子一样从外面回来,就半真半假地教训一番,并不会真的对他们严加看管。
在梨月的感染下,佑安不再像刚来时那样拘谨,不苟言笑,内心深处的孩童天性逐渐显露,不仅话多了,脸上的笑容也多了,甚至还跟着梨月学会了捉弄人。
有一回,晚余把被子拿到院子里去晒,等到太阳下山要收被子,他和梨月偷偷藏在被子底下,然后突然窜出来,把晚余吓了一跳,捡了一根树枝满院子追着他们两个打。
胡尽忠在一旁看得眼泪汪汪,当天晚上就给祁让写了一封信,让人快马加鞭送回京城。
祁让收到信,对儿子的变化十分欣慰,只是母子间那样欢乐温馨的互动,他可能此生都无法得见了。
好在佑安沉稳内敛,自觉学习的习惯早已养成,纵然再贪玩,晚上也会挑灯夜读,把落下的功课补上,有时还会去梅先生房里请教学问。
梅先生很喜欢他,恨不得把自己平生所学倾囊相授,一大一小谈论起学问,常常到后半夜还浑然不觉,总要晚余过来催促才去睡觉。
佑安有点沉迷这种被晚余催促的感觉。
因为晚余不会像宫里的宫人一样,一板一眼的提醒他时间到了,该休息了。
晚余会带着温和的笑,端着茶点牛乳进来,和他说时辰不早了,吃点东西,再聊一会儿就该睡觉了。
她也不会立刻走开,而是引导着他把话题转到一些轻松愉快的事情上,问问他白天都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说这样免得他躺到床上还满脑子的学问,做梦都是沉重的。
佑安起初没什么感觉,直到一天晚上突然从睡梦中笑醒,躺在黑暗里,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松弛和愉悦。
夜色如水般温柔地包裹着他,他再也不用像在皇宫时那样,睡觉之前想着还落了什么功课没做,一睁眼就开始考虑今天如何应对先生的提问。
此时的他,感觉自己像一条自由自在的鱼,也是人生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