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么,他从不知晓,因为他答应过她不会和她计较,她不说,他就不问。
所以,他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晚余还睡过破庙。
她可真是胆大,还敢去人家家里借宿。
她能活着走到晋中,还误打误撞闯到了祁望的禅院,真是个奇迹。
说到晋中,这次他们在太原休整时,他也曾动过去看一看祁望的念头,但他顶着齐大公子的身份,不好贸然前往,只得作罢。
反正晋中就在那里,只要他不发话,祁望一辈子都只能待在那里。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队伍继续出发,向着西安方向前进。
此时距离西安约莫还有七八日的路程,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祁让的心也越来越浮躁。
晚余心思玲珑,到了西安,他的身份极有可能就瞒不住了。
晚余见他心事重重,便有意无意地问他:“马上就要过年了,齐大公子也要和家人团聚了,怎么感觉你好像不是很高兴?”
此时他们正在道旁休憩,沈长安正指点着兵士凿冰饮马,祁让的视线从河边收回,在晚余脸上打了个转,沉吟一刻才道:“或许是近乡情怯吧,想到被我逐出家门的妻女,心情很是沉重。”
晚余垂在袖中的手指攥了攥,不动声色道:“所以,大公子还是后悔了是吗?”
祁让苦涩一笑:“如果我说后悔,就可以挽回吗?”
晚余轻轻摇头:“覆水难收,破镜难圆,大公子曾经劝我不要对往事耿耿于怀,要向前看,那么,就请你也向前看吧,只要能确认她们母女二人过得平安快乐,你便无须挂怀,好好的去过自己的人生吧!”
“……”祁让满口苦涩,欲言又止,最终只点头应了一声,“你说得对,我们都要向前看。”
晚余看着他,扯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西安就要到了,他究竟是不是齐大公子,答案也即将揭晓。
祁让被她笑得乱了心跳,强自镇定地将目光再次投向河边。
三日后,队伍终于到达西安府。
车轮碾过宽阔平整的官道,人声,车马声逐渐变得密集而喧嚣。
晚余掀开车帘,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座巍然矗立的青灰色城楼,其高大雄峻,远超她沿途所见的任何一座城楼,古老的墙砖上刻满了风雨和岁月的痕迹,沉默地诉说着千年古城的沧桑与威严。
城门洞开着,门下商旅驼队,行人车马如潮水般川流不息,城内街道宽阔笔直,纵横如棋盘交织,街道两旁,店肆林立,旗幌招展,售卖的商品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