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让很意外,但也没多问,起身道:“那你好生歇着吧,等你阿娘的墓地选好了,朕再让孙良言来告诉你。”
“好。”晚余答应一声,躺在床上,目送他离开。
祁让走到门口,又回过头若有所思地看了晚余一眼。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心里总有种落不到实处的感觉。
出去后,徐清盏和孙良言都还守在外面。
胡尽忠仍旧跪在地上,整日里上蹿下跳,永远跟打了鸡血似的人,头一回如此苍白虚弱,有气无力,血都要流干了的样子。
“皇上,江美人怎么样了?”徐清盏迎上去问道。
祁让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她还好,就是有点累,说先不见你了,朕已经决定判处江连海凌迟处死,你现在去一趟内阁,叫他们起草诏书,如果你愿意的话,就由你亲自为江连海行刑吧!”
“多谢皇上,臣愿意!”徐清盏领旨谢恩,生怕他反悔似的,立刻躬身告退,往内阁而去。
孙良言见祁让心意已决,只得作罢,转而问道:“皇上,胡尽忠该如何处置?”
胡尽忠闻言,勉强打起精神跪直了身子。
祁让冷冷瞥了他一眼:“狗奴才办事不力,险些害朕痛失皇嗣,送去慎刑司服役吧,别再让朕看到他!”
孙良言吃了一惊,突然有点心疼胡尽忠。
这狗东西平时虽然干了不少缺德事,这一回,却是实实在在受了个无妄之灾。
可眼下江美人胎像未稳,皇上余怒未消,只能先委屈他几天,等回头皇上心情好了再说。
这样想着,他便拿拂尘甩了胡尽忠一下:“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谢恩。”
胡尽忠的身子晃了晃,心灰意冷地磕头谢恩,艰难地爬起来,踉踉跄跄往慎刑司而去。
想当初,江美人要出宫,被搜出身上藏了皇上的玉佩,是他亲手把江美人带到慎刑司去的。
那时候的他,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他自个也会到那里去,并且还是因为江美人。
这也算是他的报应吧?
跑前跑后,费尽心思折腾了大半年,最后把自己折腾进去了。
落到这步田地,他对江美人毫无怨言,倒是皇上,实实在在伤了他的心。
通过江美人怀孕一事,他深深意识到,不管他再怎么对皇上掏心掏肺,也永远得不到皇上的信任。
他从来都是被排除在皇上和孙良言之外的那一个。
大总管的位子,就算孙良言死了,他也坐不上去的。
他从头到尾就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