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西侯沈闻正和侯夫人谢氏被徐清盏搀扶着走进来,跪在沈长安身侧给祁让磕头。
祁让看到他,神情更加温和,抬手道:“平西侯身有旧伤,行动不便,勿须多礼,沈长安,快扶你父亲起来,等会儿朕还有份大礼要送你们。”
一家三口谢了恩,相互搀扶着站起来。
孙良言忙引领父子二人在祁让左手边落座,又让晚余去搀扶平西侯夫人坐在太后旁边。
晚余一动,沈长安就借机向她看过来,眼神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与思念,又迅速被冷漠掩盖。
晚余的心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呼吸都为之一滞。
她深吸气,强迫自己藏起那澎湃如潮水般的心思,上前扶住平西侯夫人。
平西侯夫人起初还没在意,只看到是个面容姣好的宫婢向自己这边走来。
等晚余到了跟前,她看清了晚余的脸,不禁露出惊讶之色。
但她是极有修养的高门贵妇,只一瞬,脸色就恢复如常,没有让任何人看到。
“有劳姑娘了。”她甚至对晚余道了声谢。
晚余冲她微微颔首,心里却很紧张。
想当年,这位夫人是极其反对沈长安和她在一起的,沈长安得知她被送进宫,曾试图向平西侯求助,求他帮忙向祁让讨个人情。
平西侯夫人却认为她的出身配不上沈长安,怕沈长安因为她得罪了皇帝,便以命相逼,让沈长安去了西北战场。
她说,宁愿沈长安战死沙场,也不要沈长安娶一个外室之女。
而今五年过去,不知她可有改变初衷?
晚余想着,自己如今被祁让强行留在宫里,只怕这位夫人更不愿沈长安和自己有任何瓜葛了。
太后见平西侯夫人过来,满面带笑地招呼她,又对身旁的永乐公主说:“侯夫人是贵客,你要替哀家好生招待。”
“是。”永乐公主起身扶了平西侯夫人一把,俏生生的小脸浮现些许红晕,一副小女儿的羞涩。
她是公主,对着一个命妇羞涩什么?
晚余心念转动,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她一时间又抓不住这种感觉,便默默地退回到祁让身边。
祁让看着众人都落了座,便吩咐宴席开始。
丝竹声起,宫女太监捧着美酒佳肴鱼贯而入,殿中气氛渐渐热烈起来。
祁让举杯与众官员同饮,太后和妃嫔们也举杯邀平西侯夫人同饮。
大家又热热闹闹地相互敬酒,推杯换盏。
晚余是个喜欢清静的人,此刻却希望越热闹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