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靖央神色自若地在富商身旁坐下,动作自然的仿佛真是他远道而来的外甥。
“表舅费心了,家中一切都好,”她语气熟稔,带着恰到好处的晚辈的恭敬,“母亲常念叨您,特意让我代问舅母安好。”
说着,她将方才途中购置的一个锦盒递了过去。
“听闻表舅家中新添了孙儿,区区薄礼,聊表祝贺。”
富商顿时喜笑颜开,接过锦盒,连声道:“哎呀,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太见外了!”
“唉,也是我年轻时就离家在外闯荡,这么多年没回去过……听说你们兄弟俩要来,我这心里真是高兴得不得了!”
许靖央顺势叹道:“如今这药材生意是越发难做了,边关战事不停,药价混乱,货源也紧,不知舅舅家的药庄近来如何?”
富商闻言,脸上喜色褪去,换上愁容。
“别提了!朝廷光想着让我们捐药充军资,真金白银来买的却少之又少……难啊!”
他忽然想起什么,压低了声音:“对了,好外甥,你信里提的那件事,表舅恐怕帮不上忙啊。”
“北威王自断臂后,伤势反复,饱受折磨,性情也变得极为暴戾。”
“如今王府门禁森严,等闲药商根本进不去,听说上个月还有个不懂事的,想趁机抬价,直接被拖出去斩了!”
许靖央眸光一沉:“如此说来,经由您引荐入府这条路,是行不通了?”
“岂止是行不通,简直是冒险!”富商连连摆手,语重心长,“听舅一句劝,千万别想着去北威王府兜售药材了,那是虎口里拔牙,稍有不慎便是杀身之祸!”
“这两日,我派人带你们在都城好好逛逛,玩够了便早些回家去,莫要让家中长辈担心。”
许靖央抿唇不语,指尖轻轻摩挲着茶盏,飞速思索着对策。
富商这时才注意到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的萧贺夜。
见他容貌俊朗却面色冷峻,不由好奇问道:“这位好外甥,怎的一直不见说话?”
许靖央立刻接过话头,神色自然:“表舅见谅,兄长途中偶感风寒,嗓子不适,不便多言。”
“原来如此,那可得好好休息。”富商关切地点头,不再多疑。
一顿各怀心思的饭毕,富商热情邀请两人去家中做客,被许靖央以不便打扰为由婉言谢绝。
送走富商,雅间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许靖央看向萧贺夜,低声解释:“此人只是陈家一门远亲,早年离家,并未见过真正的陈家兄弟,故而不会识破我们,陈家那边,我也已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