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才人愣了一下,正要说出口,忽然又警惕起来:“璇儿,此事这样了结也好,你不许查!”
事关皇嗣,背后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
如今她已性命无忧,可魏璇独身在这宫里,若是仔细查起来,出了什么事,倒不如她今日便吊在午门,一死了之。
“我曾经多少次教你做事不要冲动,”张美人将头撇到一边,眼中隐有泪光,哽咽道:“你祖父若不是太过刚正不阿,张家怎会被抄家,我们母子又怎会……”
“母亲,儿臣知错了。”魏璇扯出一抹笑,低声安慰她,“好在母亲保住命了,以后的事,有儿臣在呢。”
张美人的话,不免让他也回想起昔日那些时候,张家出事前,他曾是玥国皇子中最耀眼的储君,而一朝之间,辗转战场浴血奋战,如今又沦落他国为质。
那种走到哪儿都光鲜亮丽、前呼后拥的日子仿佛已成了上辈子的事,如今的他,已经被时局逼到一条不归路上。
四面虎视眈眈,皆想致他于死地,若不抗争夺权,回玥国便是死路一条。
“母亲无能,在后宫中,不能庇护你……”张美人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她眼角显出皱纹来,沟壑中显着惭愧和忧郁。
“没事的,淑贵妃说,母亲身在冷宫这些天,让微臣暂且住在凤栖宫,得以庇身。”魏璇安慰她道。
“贵妃娘娘——竟对我们这样好?”张美人显然十分惊讶。
周旖锦不喜人打扰,留宿过凤栖宫的人屈指可数,却偏偏为了替她庇护魏璇,开了这个先例。
“贵妃娘娘亦在替母亲查此事,有娘娘相护,儿臣不会有事。”魏璇神色微动,劝说道:“母亲若是知道些什么,不妨说出来。”
张才人怔了怔,犹豫了许久,终是叹了口气,回想起来:“那宫女是我入府邸是在外头买来的,她那时家族落败,父母皆亡,听说亲人只有一个小舅,却也养不起她,我看她实在可怜,便将她买下,怎能想到……”
终究是多年的情谊,一朝枉付。
“小舅?”魏璇神色忽然凝重起来:“母亲可还知道他的消息?”
“怎能知道,”张美人叹了口气,“自打我那侍女随我入了府邸,那小舅就没来寻过她。”
她说着话,侧过身去,掩面咳嗽了两声。
魏璇思索了一会儿,低下头道:“儿臣知道了。”
有这一丁点线索也好,左右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既有人做了诬陷母亲的事,假以时日,定能水落石出。
“对了母亲,那荣妃可有为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