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决权。
这是天子乐见其成的,接下来,天子只需均衡三方势力,谁冒头便打谁,就可将权力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
为了皇权的稳定,三派又要陷入无穷无尽的争斗中,待一派壮大到其他两派再压不住,权力便会再次失衡,又会陷入皇权与相权之争。
哪怕他开海成功,也只能让众人看一眼世界。
想要让华夏彻底站上世界之巅,就需让所有人的精力放在与他国的相争上,而不是内斗。
皇权、文臣等各方权利都需被牵制被削弱。
而这等想法一旦被发现,他陈砚就会是整个封建王朝的敌人。
徐鸿渐光是看出他想改革,就要抹杀他,甚至一口一个异类喊着。
天子如今虽器重他,一旦他威胁到天子的皇权,天子必定毫不犹豫将他抹杀。
封建制度,正如徐鸿渐般垂垂老矣,却又顽强。
自如今这些日子,陈砚看到自己弹劾徐鸿渐后朝堂的重重变化,心中极其失望。
哪怕去各家威胁,以强势之姿要他们开海,心中并未有丝毫的爽快。
此前心中那模模糊糊的想法,就在这些日子里逐渐破土,渐渐生长。
他知道,自己不可畏难。
这条路,他必须走通。
今日的徐鸿渐又教会他一个道理:想要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制度,需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拼尽全力,一步步往上爬,待到大权独揽那一日,才有改变的希望。
而如今,徐鸿渐主动给他找了个最好的掩饰,他从善如流就是。
徐鸿渐瞳孔猛地一缩,苍老的手捏紧了龙头拐杖,以至整只手都在抖。
“若无老夫极力周旋,国库何来的银子?若无……”
“一旦开海,国库必定充盈,也无需你再假意支撑!”
陈砚打断他,气势节节攀升:“但凡你心中对百姓有一丝怜悯,就不会行那屠村之事!但凡你有一丝身为大梁首辅的觉悟,就不会任由整个宁淮的百姓失田失地,以至要骨肉相残。宁淮乃是你的祖籍所在,那些被你们士族逼得走投无路的百姓,是你的父老乡亲!你大捞特捞银子时,可曾听到老者的恸哭?又可曾听到婴孩的绝望啼哭?”
徐鸿渐撑着拐杖站起身,与陈砚成对峙之势:“我等谁人不是为了天下百姓?莫不是唯有你陈砚是忠臣?”
陈砚平视眼前的徐鸿渐。
眼前的人太老了,老到整个人都萎缩了。
陈砚坦然道:“既为官员,就该为民谋利。我陈砚做这些,不过为百姓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