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声明道:“一百万两可不是小数目,下官一辈子都还不清,为了不欠账,必然会把信物还给刘阁老。”
刘守仁怒不可遏:“你莫要以为在松奉逼迫乡绅商贾捐款一事,本官毫不知情!一旦开海,你一年就能弄百万两!”
走私多赚钱,他还能不知吗?
刘守仁自是知晓陈砚绝不可能真写下把柄给他,此时也只能捏着鼻子跟着陈砚的步子走。
“写五千万两,你若还不清,你陈氏一族帮你还,你的子孙后代一直还,直到还清这些债务为止!”
刘守仁说到最后,几乎是咬牙切齿。
陈砚叹口气:“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也罢五千万两便五千万两,下官问心无愧,又有何惧之。”
说罢,又按照刘守仁的要求重新写了一张五千万两的借据,还特意注明,只要刘族有一人尚存,陈氏一族就要不断还钱给他们。若刘族被灭,陈族便将钱还去国库,世世代代,直到还清为止。
待到陈砚写完,刘守仁一把夺过,将借据看完,便死死盯着最后加的那句话,滚烫的血瞬间冲上脑门,让他双眼红得仿佛要滴血。
一旁的陈砚还道:“要是刘阁老将借据献给天子,天子必欣然接受,催着下官全族还钱。下官将全族都给赌上了,刘阁老这下该安心了吧?”
刘守仁将目光从借据上移到陈砚身上,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陈砚,仿佛要将陈砚身上盯出个血窟窿来。
见陈砚仿若毫无所察,刘守仁几乎是拼尽全力压制怒火,对着门外怒喝一声:“送客!”
陈砚是个体面人,都被人往外轰了,自是不会赖着不走。
朝着刘守仁拱手,行了个晚辈礼,不等刘府的下人来驱赶,他就打开门走了出去。
守在门外的陈老虎赶忙迎了上来,一双虎目在陈砚身上扫了一圈,就跟随陈砚离去。
瞧见陈砚二人离去的背影,刘守仁死死攥着手里那张借据,眼中的愤恨恼怒已不加掩饰。
出了刘府,陈老虎就扶着陈砚上马车:“砚老爷,我们去往何处?”
“先回去吧。”
陈砚摸着自己空空如也得肚子,叹息一声道:“这刘府的待客之道实在差,连杯茶水都不上,更莫提晚饭。”
此时离他们进刘府已过去大半个时辰,在刘府外等着的人早就散去了,马车行驶起来毫无遮挡,速度便极快。
今日能拿下刘守仁,陈砚十分高兴。
徐门内乱已自顾不暇,此前焦志行已同意开海,再加刘守仁,也就是清流大部分人都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