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昭和如意对视一眼,哦一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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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里,雪霁初晴,但寒意更甚。
上京城仿佛被冻僵了,街道上行人稀少,个个步履匆匆,面色凝重,唯恐招惹了无处不在的兵马司巡卒。
此刻的宝华殿里,暖香馥郁。
萧晴儿抚着尚未显怀的小腹,坐在铺着白狐裘的软榻上,脸色却比榻上的狐毛还要苍白。
“娘娘,那边……又送信来了。”
心腹宫女绿萼步履匆匆而入,跪在地上,双手呈上一封封口的信笺。
封口上,一朵展翅欲飞的鸢尾清晰可见。
萧晴儿接过信,指尖触到那鸢尾花,便猛地攥紧,紧张且用力地撕开。
信中字迹潦草,却字字如刀。
“薛六乃旧陵沼余孽,潜回上京只为复仇,萧家当年所为,她已知悉。欲保萧氏满门及腹中龙种,须除此祸根。祈福法会天赐良机,你应永绝后患……”
“平乐……并未疯癫……”
萧晴儿喃喃。
她曾是平乐的伴读,是平乐从前的“自己人”,对平乐手段的狠毒,一清二楚。
一个连亲妹妹都能下手溺毙的人,被逼到绝境,更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娘娘,您没事吧?”宫女绿萼见她脸色不对,担忧地问。
萧晴儿想到平乐的模样,恐惧便像毒蛇似的缠上来,几乎窒息。
“去!”
她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把本宫妆奁最底层,那个描金珐琅的小盒子拿来。快!”
“娘娘……”绿萼微惊,“法会吉时将至,各府命妇也已陆续入殿……”
“少废话!”萧晴儿厉声打断,胸口剧烈起伏,“平乐手里捏着本宫的把柄。那些事,她知我知……”
“可是娘娘……”
“你想跟着本宫一起死吗?”
绿萼吓得脸色惨白,不敢再多言,慌忙起身去取。
萧晴儿瘫软在软榻上,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她想起了薛绥。
记忆里的人,总停留在许多年前……
她们这一群金尊玉贵的世家女子,素来以欺凌旁人为乐,从不会因此受到半分苛责。但若论卑微不起眼,再没有比那个沉默寡言的薛六更可欺的,也更好欺了。
低着头,永远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便是连下人都能随意使唤……
她们可以把热茶泼在她身上,用烧红的发簪烫她的指尖,逼她用渗血的手指绣鸳鸯帕,也可以在雪夜里将她锁进漏风的柴房,撕碎衣裳塞在她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