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时岚便再也什么都没问出来了。
第二日,周从显来了。
他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一进门,目光便在找芙儿。
孟时岚将一杯凉透了的茶放在他手边,声音比茶水还要冷上三分。
“芙儿还在睡。”
周从显喉结滚动了一下,抬眸看她,眼底是化不开的歉疚。
“时岚,昨日之事,是我的疏忽。”
孟时岚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掩去了眸中的情绪。
“世子爷日理万机,何来疏忽一说。”
周从显听出了她话里的讽刺。
他顿了顿,“我带芙儿去城外放纸鸢,一些多嘴多舌的妇人多说了几句……”
孟时岚瞬间就明白了。
她带着孩子被认回镇国公府,京城本就谣言不断。
现在又被陛下指婚。
知道内情的人,知晓她曾是周从显的妾室,诈死逃离京城,现在又这般好运道被镇国公府认回。
从曾经低贱的妾室翻身做当家主母。
不知道的,还不知说话有多难听。
周从显握住她的手,以为她是在他没有护住孩子而生气。
“我当场就将按些人驱离,可芙儿她、她还是听见了。”
孟时岚抿紧了唇,随后缓声道。
“她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娃娃,那些眼神,那些话,她看得懂,也听得懂。”
“她快六岁了,她永远都不能生活在我们的羽翼下。”
“她迟早会经历风雨,雏鸟也终将会长大。”
说到这儿她顿了下。
“但是你不该让她一人回来,她可以淋雨,但是不能没有伞。”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刀。
外界的流言蜚语,她可以不在乎。
可这伤害来自于他的疏忽,来自于他身边的人!
一个心思何其敏感的孩子,怎么可能不受影响?
是啊。
他总觉得芙儿还小,却忘了,她跟着时岚吃了多少苦,经历了多少事。
她比任何一个同龄的孩子,都更早地看懂了这世间的人情冷暖。
“是我疏忽了。”
周从显承认自己的错处。
“当时魏寻说急诏进宫,边关八百里加急军报,我才那般着急离开。”
孟时岚的眉头微微皱起。
“边关?”
不知为何,她的心底沉了一瞬。
“赤冗国,撕毁十五年休战盟约,发兵二十万,侵犯我朝边境。”
周从显有些艰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