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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中的说书先生醒木一拍,满堂喧哗霎时敛去。
“要说起这四顾门门主李相夷,那可是中原武林最大的传奇。”他折扇轻摇,目光扫过座上的刀客、镖师,“他十五岁战胜血域天魔,十七岁创立四顾门,年仅二十岁,便一统江湖!彼时四顾门旌旗所指,邪崇皆避,江湖哪见如今这般血雨腥风?”
“先生说得是!”邻桌虬髯大汉猛灌口热茶,声如洪钟,“可惜啊!十年前他与金鸳盟魔头笛飞声决战东海,两人双双坠海,再无音讯。若李门主尚在,权力帮怎敢如此横行?我正道武林又何至于落到今日这般衰败境地!”
“兄台有所不知。“角落里忽有青衣人接话,指尖摩挲着茶杯沿,“当年与二位一同销声匿迹的,还有金鸳盟那位圣女角丽谯,那位曾让江湖男儿皆愿为她折腰的第一美人,也随那一战没了踪迹,真是天妒红颜啊。”
话音未落,清越的琴声骤然断弦,余音凝在半空,带着几分突兀的冷意。
西侧帘幕微动,一道人影悄然立在暗处。
那人着一袭苍青道袍,纤尘不染,身姿挺拔如孤峰劲松。
眉峰似远山覆雪,眼眸若深潭映月,明明生得一副悲悯圣人相,眼底却藏着难辨的冷厉,偏似裹着锦绣皮囊的修罗。
他只淡淡吐出二字。
谢危“回府。”
帘幕落回原处,人影已去。
说书先生望着那方帘栊,指尖捻着醒木,忽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声音拖得绵长,“十年光阴弹指过,这江湖旧事里的故人——谁又敢说,不会在某一日,突然归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