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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活下来的婉宁,她的路,血与火铺就的路,才刚刚开始。
…
殿门开启,微光涌入。
婉宁步出,楚昭就站在廊下,玄色的衣袍融入夜色,手里捏着一方素白的锦帕,见她出来,便迎了上来。
婉宁没有接那方帕子,只是抬眼看向他,眼底的红痕还未根去。
婉宁“你……都听到了?”
楚昭“嗯。”
他走上前,没有多问,只是用那方带着体温的帕子,轻轻拭去她脸颊上未干的泪痕。
婉宁“你方才都听着了,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弑父夺权,连最后一点体面都不肯留给他。”
楚昭闻言,缓缓摇了摇头。
他的目光落在婉宁微微泛红的眼角,那里面藏着的破碎与坚韧,他看得真切。
楚昭“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楚昭“公主所经历的,是旁人无法想象的煎熬。”
楚昭“若易地而处,我未必能做得比公主更体面,更没有资格站在道德的高地,对公主的所作所为说三道四。”
他没有说那些廉价的安慰,也没有试图粉饰这场宫廷政变的血腥,只是平静地承认了她的痛苦,认可了她的选择。
这世间最难得的,从来不是锦上添花的虚情,而是这份深入骨髓的懂得与共情。
婉宁怔住了,定定地看了楚昭片刻。
他的眼神坦诚而坚定,没有丝毫的闪躲与鄙夷,仿佛她方才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合情合理的寻常事。
忽然,她笑了。
那笑意先是从眼底漾开,接着漫到唇角,带着几分释然,几分狡黠,还有几分破釜沉舟后的豁朗。
婉宁“楚昭,看在你这么会讨我欢心的份上——”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看着楚昭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才慢悠悠地补全后半句。
婉宁“我准你……父凭子贵。”
“父凭子贵”四个字,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在楚昭眼中激起千层浪。
他猛地转头,瞳孔骤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喉结滚动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