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禾晏从婉宁营帐中离开时,只觉得浑身酸痛。
婉宁的榻太软了,像陷在云里,这几日在军营睡惯了硬邦邦的木板床,乍一换,反倒浑身不自在,骨头像散了架般。
可军中的士兵们却不这么想。
不过半日功夫,“禾晏攀上公主,夜里在帐中侍寝”的消息便像长了翅膀,在军营里飞遍了每个角落。
传言越传越离谱,添油加醋间,竟成了“新卒禾晏手段通天,一夜获公主青睐,怕是要平步青云”。
那些目光落在禾晏身上,有羡慕,有鄙夷,有探究,像无数根细针,刺得她浑身不自在。
肖珏自然也听到了这些传言。
理智告诉他,这或许是旁人的臆测,不该轻信,更不该在意。
可心头那股莫名的烦躁却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终究,他还是按捺不住,调转脚步,朝着婉宁的营帐走去。
肖珏“公主对于军中近日的流言,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他的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目光落在香炉上,而非她身上。
婉宁“流言?”
婉宁故作不解,指尖抵着下颌,眸光流转,似真似假地疑惑。
婉宁“这营中每日沸沸扬扬的闲话那么多,将军指的是哪一桩?”
肖珏的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
肖珏“关于公主……与那名新兵,禾晏。”
婉宁“肖珏,你问了这许多,本宫怎么听着……倒像是在吃味?”
婉宁这才慢悠悠起身,走到他面前。
她比肖珏矮了一个头,微微仰头便能望见他紧绷的下颌线,以及耳根处那抹可疑的微红。
肖珏“没有。”
他否认得又快又急,声音干涩。
肖珏“我只是担忧流言有损公主清誉,于军心不利。”
婉宁“哦?是吗?”
婉宁却不允许他逃避。
她伸出手,微凉的指尖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轻轻抵住他的下颌,将他的脸扳正,迫使他不得不直视自己。
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