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何如非心上。
他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清楚地知道,父亲的话虽狠,却是字字诛心的实情。
他现在除了忍,别无他法。
…
公主府的水榭里,婉宁斜倚在美人靠上,手中团扇轻摇,遮住了半张脸。
湖面荷叶上的晨露滚落,砸在锦鲤背上,惊得鱼儿摆尾游远。
她眼波流转,看向跪在阶下的暗卫。
婉宁“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暗卫一身玄衣,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头埋得更低:“回公主,前些日子何大小姐在玉华寺暴毙而亡,所有线索到那里都断了。寺里的僧人说,她是夜里突发恶疾,天亮时已没了气息。”
婉宁摇了摇手中的团扇,扇面上绣着的缠枝莲纹在光影里浮动,眼中晦暗不明。
婉宁“暴毙?”
她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嘲弄。
婉宁“偏偏在何如非摘下面具之后暴毙,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婉宁“继续查!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玉华寺翻过来看看。”
暗卫应声退下,水榭里复归寂静。
婉宁望着湖面碎影,恍惚想起一月前大殿之上,肖珏一剑挑落何如非的面具,那张脸骤然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自此他便以真面目示人。
这个何如非,与她相识的那个“何如非”,眉眼竟有七分相似。
大婚那晚红烛摇曳,她掀开盖头时,都险些被这张脸骗过去。
可他一开口便露了馅。
真正的她,从来不会叫她“公主”,只会在无人处,低低唤她一声“婧儿”。
可自从何如非以真面目示人后,何家养在玉华寺的小姐何晏就暴毙而亡。
这其中一定有蹊跷。
那何晏……会是她吗?
婉宁指尖猛地收紧,团扇的竹骨硌得掌心生疼。
她想起当年入代国为质,被扔进污秽的羊圈,冻得只剩一口气时,是那人带兵踏破代国城门,用带着战场余温的狐裘裹住她赤裸的身体,将她从地狱里捞了回来。
刚回大魏时,满朝文武的冷眼,市井百姓的唾骂,也是那人寸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