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飘飘的一句话,却重逾千钧。
不是命令,不是宣告,更像是一种理所当然的维护,一种心照不宣的底线。
为了谁?为了镇西候府?为了稷下学堂的面子?
还是……仅仅为了眼前这个让她心跳漏拍、耳根发烫的少年?
晏别天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额角的冷汗涔涔而下,浸湿了鬓角,沿着脸颊滑落。
若说方才他的疯意带着不管不顾的孤注一掷,妄图当着其他几位北离公子的面强行击杀镇西候之孙,
那么此刻,李长念的出现和她这句轻描淡写却重若山岳的话,就像一盆彻骨的冰水兜头浇下,瞬间将他所有的疯狂和侥幸浇灭,
晏别天咬咬牙,忽然朝天放了一支袖箭——袖箭在空中炸裂开来。
宴别天“就要败了,还不出来吗!! ”
然而四下却没有任何响应。
顾剑门一剑挥出,晏别天被震退十步,呕出一口鲜血。接着,晏家之人和顾家之人则战斗在了一处;言千岁、晏别天其他七名侍卫也与雷梦杀等人缠斗起来。
顾剑门忽然将长剑一把插进了面前,随即闭上了眼睛,一身长袍无风而扬,整个人的气势陡然而升。
宴别天“顾家的兵势剑!顾剑门,既然如此,那便不死不休!”
李长念“谁要跟你不死不休。”
一个清脆又带着明显不耐烦和浓浓嘲讽的声音,如同冰泉般浇灭了顾剑门那惨烈攀升的剑势,也打断了晏别天的狂吠。
话音落下的瞬间,李长念动了。
她甚至没有摆出任何起手式,只是随意地抬起了右手。
那只手,纤细、白皙,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在礼堂摇曳破碎的烛火和透入的天光下,泛着柔和的玉色光泽。
这样一双手,本该是抚琴作画,或是拈花浅笑的。
然而,当她那只素白如玉的右手,极其随意地、如同拂去眼前尘埃般,朝着虚空轻轻一引——
李长念“剑来。”
嗡——!
嗡——!嗡——!嗡——!
不是一声剑鸣!是成百上千声剑鸣同时炸响!
如同沉睡的金属洪流被瞬间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