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抬起头,又撞见那两人眉眼含笑地对视,空气中仿佛都飘着蜜糖般的甜腻。
他喉间发紧,连忙别过脸去,手上的锄头重重砸进土里,发出沉闷的声响。
才翻了两下泥土,他便忍不住又抬头,扯着嗓子喊道:“眼下不过正月,天寒地冻的,这时候种花不是胡闹吗?能活才怪!”
蓝青猛地转过身,杏眼圆睁,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般叉着腰,脸颊气得鼓鼓的:“我说能活就能活!”
小电灯泡,真是不能给他一点好脸色。
宫远徵被她这副模样呛得说不出话,转头就向宫尚角告状:“哥!你也由着她这般胡闹?”
宫尚角垂眸看了眼从冻土中挖出来的深坑,语气深沉道:“种花意在过程,而非结果。”
这话轻飘飘地落下,宫远徵却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他那个向来精明务实的哥哥,如今竟说出这般没头没脑的话,当真是被迷了心智。
角宫,书房。
宫远徵绕过波光粼粼墨池,走到宫尚角面前,沉默地望着他。
他欲言又止,许久后,才低低开口:“哥,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宫尚角执笔的动作顿住,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狼毫,唇角不自觉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这么,明显吗?”
那副坦然承认的模样,让宫远徵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大哥,你好歹掩饰一下啊!
“可你真的确定......就是她了?” 宫远徵攥紧袖口,仍存一丝侥幸。
宫尚角搁下笔,目光穿过窗棂,好似落在远处刚刚翻过的花田上:“我既已牵起她的手,便不会松开。”
“成亲前总还有转圜余地......”宫远徵还想再劝,却被兄长骤然冰冷的目光截断。
“不会。” 两个字如重锤落下,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死寂在书房蔓延。
宫远徵盯着墨池中兄长的倒影,喉结动了动,最终化作一声叹息:“我知道了。”
他转身离去,靴底踏过青石板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外格外孤独。
之后好几天,宫远徵都未曾去过角宫。
以往的他,恨不能一天往这跑两趟。
饭厅,蓝青和宫尚角相对而坐,吃了八分饱,放下碗筷。蓝青才开口问道:“远徵弟弟这几日都没来?徵宫很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