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府的静谧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皇帝派来的太医带着药箱,在侍卫的引领下走向睿王的卧房。
自燕迟传信说睿王病重,皇帝虽允了交符之事,心中却始终存疑,那个镇守朔西多年的铁汉,怎会突然病得下不了床?
太医在床边为睿王把脉,指尖搭上腕脉时微微一凝。
睿王面色苍白如纸,呼吸浅促,脉象虚浮无力,确实是顽疾缠身的模样。
他又仔细查看了每日煎药的药渣,询问了侍女睿王的饮食起居,一番查验后才起身告辞。
回到皇宫,太医在御书房如实回禀:“陛下,睿王病情确实严重。王爷镇守边关多年,风霜侵体,旧伤累积,如今一朝爆发,加之怒火攻心,故而病势沉重,今后只能慢慢将养着,否侧于寿数有碍。”
皇帝指尖轻叩桌面,目光深沉。
太医的诊断与燕迟的描述并无二致,可他心中那丝疑虑却未完全消散。
沉吟片刻,他挥挥手:“罢了,退下吧。”
待太医离开,皇帝望着窗外的宫墙,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或许,睿王是真的老了。
几日后,太后在福宁宫召见皇帝。
暖阁内熏香袅袅,太后斜倚在软榻上,眼中盛满担忧:“听说睿王病得很重?”
皇帝躬身应道:“是,太医说需长期静养。”
太后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恳求:“他终究是你的亲弟弟,守了一辈子边关,如今虎符也交了,身子又垮了,你就……让他安安稳稳度过后半生吧。”
皇帝故作委屈地蹙眉:“母后说的哪里话?王弟为国征战多年,落得一身伤病,于国有大功,儿臣怎会亏待他?定会好好赏赐,让他在府中安心休养。”
太后见他松口,这才放下心来,笑着道:“这就好,一家人哪能真生分了。”
而此时的睿王府卧房内,睿王正望着帐顶发呆。
自太医诊断后,他心中便打起了鼓,那日燕迟说他病重,他以为是燕迟为了让他交出虎符做的手脚。
可太医言之凿凿,连多年前在战场受的旧伤都诊了出来,难不成……真是自己冤枉了儿子?
他想起那日对燕迟的怒斥,想起踹在儿子身上的那一脚,心中涌起一阵悔意和歉意。
可多年的威严让他拉不下脸道歉,只能别别扭扭地躺在病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