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逸忽然觉得脊背发凉。
黑暗中,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已经盯上了自己。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到了这种地步或许先离开才是最要紧的事。
“多谢武定侯爷,下官明白了。”陆云逸拱手行礼。
郭英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必惊慌,要争千秋事业,不争一时成败。该进攻的时候进攻,该撤退的时候撤退,张弛有度才能打胜仗。”
“下官明白了,下官告退”
“去吧,把事情都安排好。现在,关外比关内要安全。”
“是”
翌日清晨,应天商行依旧人山人海。
还没等商行开门,府东街就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京府的吏员们一个个顶着黑眼圈,维持着秩序。
冯克昭以及一众主事,更是带着满身的酒气和朦胧的醉意,强撑着维持局面。
都督府内,一夜未眠的陆云逸来到都督府。
在中军都督府的衙房中,他看到了昨日行动的详细文书,以及一众被抓捕的人员。
正如武定侯所说,昨日的行动不止针对广兰屯田卫,还有其他六个卫所。
甚至,有一个卫所就在铺子城内,其两名指挥佥事都被抓获。
看着那足足罗列了两页纸的名单,陆云逸脸色凝重起来。
他越发觉得,这些行动或许是一种示威,向朝廷示威。
现在浮出水面的就有七个卫所,两名指挥使,十几个指挥佥事。
那么,隐藏在暗处的呢?
或许,宫中的陛下正是因为形势严峻,才将自己送出京城
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在门口响起。
陆云逸闻声望去,只见中军徐司马走了进来。
一同跟来的,是一个身材瘦削、个头不高的白发老者,头上戴着斗笠。
陆云逸很快想起了此人是谁。
在甘薯收获那天,他就在场,只不过后来就消失不见了。
徐司马一改往日的大嗓门,细声细气地指了指陆云逸:
“这就是陆云逸。”
老者点了点头,徐司马便朝陆云逸使了个眼色,缓缓退了出去,还轻轻带上了房门。
陆云逸站起身,一脸恭敬地问道:“敢问老先生是?”
那老者没有回答,而是环顾四周,看向房屋角落堆积的一些文书,估计有几百本。
“这么多文书,你只看到剩下这些?”
老者的声音醇厚,却有些沙哑,像是嗓子里有痰。
陆云逸一愣,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