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云逸轻轻摇头,面带微笑,将手中麻布递给身旁一名亲卫。
他走到方涛身旁,指了指前方堆积的尸体,以及这片混乱不堪的“战场”,
“方大人,本官并非要你给我一个交代,而是你必须给朝廷一个交代。
今日之事,若是换作朝廷中任何一位部堂在此,恐怕都性命难保。
你应当庆幸,本官还略通军伍战阵。”
方涛的脸色瞬间变得严峻,嘴唇紧抿。
“对了,往南而行,还有两处战场。”
“什么?”
方涛闻言,瞳孔骤然收缩,脸上写满震惊。
陆云逸并未理会他的惊讶,继续说道:
“一处是五十余人的帮派人马,另一处则是数百名假扮成商贾的逆贼,再加上眼前这一处。
换作其他人,即便能挡住第一波、第二波攻势,恐怕也难以抵挡第三波。
这些贼人狡猾至极,冒充城防军。
本将能识破他们,可并不代表旁人也能察觉。
至于如何处置,你们玄武卫自己看着办,赶紧上请罪折子吧。”
方涛只感觉后背冷汗直冒,全身止不住地颤抖。
如今这袭杀行动,又是长刀,又是甲胄,还有战马,
显然绝非一般人所能为,背后必定有军中势力支持。
陆云逸神色淡然,缓缓开口:
“给你提供一个思路,从京卫中各个卫所的佥事指挥使查起。”
方涛身体猛地一震,忍不住问道:
“敢问陆大人,为何要从他们查起?”
陆云逸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指了指前方堆积起来的尸体,
“这里没有弓弩,而调用弓弩以及箭矢,
必须有卫所主官以及主管佥事的调令,或者都督府及兵部的文书。
既然甲胄、长刀、战马都能弄来,难道还弄不来弓弩吗?
没有弓弩,其中必然有所隐藏。
说不得,幕后主使之人,就是有能力调用弓弩之人。”
这话虽有些拗口,但方涛还是听明白了,他猛地屏住呼吸。
身为玄武卫的佥事,自然知晓其中门道,
自己就能调动弓弩,而像他这样的人,整个京卫中不超过两百人。
然而,能调动战马甲胄长刀的人可就多了去了,哪怕是一个小小的总旗,都有可能做到。
如此想来,敌人没有动用弓弩,很可能是故意混淆视听!
“陆部堂,卑职明白了。”
方涛恍然大悟,拱手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