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着打开抽屉,玻璃罐里的金砂突然暴涌而出,在半空织成伊芙琳的脸:“卢卡斯,你为什么要删除自己的记忆?”
卢卡斯的瞳孔骤缩。沙粒开始在他身上游走,每经过一道伤疤,就撕开一道记忆的口子:
实验室里,他为伊芙琳调试沙粒程序,却在她转身时偷偷修改了代码;
艾米丽怀孕时,他为了“优化后代”,在她的营养剂里加了抑制情感的药剂;
艾米丽车祸当天,他为了赶去实验室,故意绕开了她常走的路线……
“不……”卢卡斯捂住耳朵,“我删掉这些,是因为太痛了!”
“但你没删掉愧疚。”伊芙琳的声音变得冰冷,“沙粒记得比你清楚——你每晚都在梦里喊‘艾米丽’,你把她的发绳藏在保险柜最底层,你每年她的忌日都要去海边坐一夜。”
金砂突然凝结成一把刀,抵在卢卡斯心口:“你要的不是‘完美’,是‘逃避’。现在,该你还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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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布鲁克林大桥
小瑶赶到时,卢卡斯正站在桥中央,手里攥着那罐金砂。他的衬衫被冷汗浸透,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我看见艾米丽了。”他对小瑶说,“在沙粒里。她穿着白裙子,站在实验室门口,说‘卢卡斯,回家吃饭’。”
小瑶接过罐子,金砂在她掌心发烫。她看见伊芙琳的记忆碎片在沙粒里翻涌:实验室的灯光、艾米丽的笑容、卢卡斯修改代码时的犹豫。
“他想赎罪。”小瑶轻声说。
“可沙粒不会原谅他。”陈教授不知何时站在身后,“但他可以选择‘记住’——记住自己的错,然后用余生去弥补。”
卢卡斯突然笑了,眼泪砸在罐子上:“我妻子生前最爱吃苹果派。明天开始,我要每天给她烤一个。就算她记不得我,我也要让她闻到焦糖的香味。”
他松开手,金砂飘向大桥下的河水。沙粒在水中画出一道光痕,像条通往过去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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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光盟总部
小瑶站在天台上,望着城市的灯火。沙粒在她脚边聚成银河,每粒都在轻轻震颤,像在哼歌。
“莱昂发来消息。”苏棠递来平板,“非洲的孩子们用沙粒画了幅画,寄给了联合国。画里有裂痕,但裂痕里开着花,还写着‘我们选择记得’。”
林墨调出一段视频。画面里,白发苍苍的伊芙琳坐在灯塔下,手里捧着半把钥匙。她的记忆茧已经完全消失,眼神里有了温度:“沙粒教会我,完美不是没有痛苦,是学会和痛苦和解。人类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