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渗出的不是血,而是紫黑色的代码残渣——那是基因锁强行植入的“完美记忆”。
“疼!”他嘶吼着,“我想起来了!我想起女儿第一次喊‘爸爸’时,我因为在调试程序没抱她;想起妻子生日,我送了她块没烤好的蛋糕,她说‘裂了缝的才甜’;想起学生在实验室哭,说‘老师,我不想变成没有感情的机器’……”
沙粒突然加速旋转,形成一道金色漩涡。小瑶的棱镜发出强光,与漩涡共鸣。她终于看清漩涡中心的东西——是陈教授的记忆碎片,每一片都带着裂痕:有他熬夜改代码时泡皱的咖啡杯,有女儿画的歪扭全家福,有妻子临终前塞给他的蛋糕盒(盒底写着“裂了缝的我,依然爱你”)。
“接住!”苏棠扔来一个玻璃罐,“这是光盟收集的‘痛觉记忆’——被格式化前的原始记录。原初之海需要它们,给陈教授的‘新生’钉锚。”
小瑶接过罐子,裂痕光刃划开罐盖。金红光如泉水涌出,融入漩涡。陈教授的嘶吼逐渐变成呜咽,沙粒开始温柔地包裹他,像母亲哄睡时的手。
“他在‘重生’。”林墨的声音轻得像叹息,“用痛觉当线,把破碎的记忆缝回去。原初之海不是在惩罚他,是在给他‘补衣服’——补上被代码撕烂的‘人性’。”
——
黄昏·潮声里的答案
陈教授的沙粒网彻底消散时,天边只剩一轮残阳。他瘫坐在沙滩上,怀里抱着个褪色的蛋糕盒——和苏棠带来的“甜时”铁盒一模一样。
“谢谢你们。”他抬头,眼里有了水光,“我妻子生前总说,‘裂痕是光的起点’。可我那时候不懂……现在懂了。”他打开蛋糕盒,里面躺着半块干硬的蛋糕,“这是她最后给我留的。我想把它埋在这里,让原初之海记住——痛比完美,更值得被记住。”
小瑶摸出爷爷给的草莓蛋糕模型,轻轻放在他身边:“爷爷说,不完美的甜,才是最浓的甜。”
陈教授笑了,眼泪砸在蛋糕盒上:“我女儿也这么说。她现在在光盟当志愿者,教孩子们做‘裂了缝的蛋糕’。”
苏棠的手机再次震动,她读出消息:“南极科考站传来视频。他们的记忆沙粒在帮冻土融冰,融水里浮着企鹅的叫声;非洲的安全屋在教沙漠居民种玫瑰,花茎上缠着‘被拥抱的温度’;北美区……”她顿了顿,“北美区说,有个男孩用记忆沙粒治好了妈妈的抑郁症——他说,‘妈妈,你看,沙粒在唱你小时候听的歌谣’。”
小瑶捡起脚边的沙粒。它在掌心发烫,发出细弱的震颤,像婴儿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