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咎一下子跑出几里地,倒是让岁邯好找,见他一个人站在树下踩着草地,缓步走到他身边。
“鹫儿。”
“只有师父可以这么喊我。”
“那你就把我当作你的师娘。”
“你才不是我的师娘,你明明就是我的……”
“你的什么?”
对着容咎的眼睛,轻轻挑眉,意识到被带到沟里的容咎忿忿地收回视线,不再搭理岁邯。
“还在生气?”
“没有。”
“可你这样分明就是生气了,为什么不承认。”
“承认了又能怎样,终究不会改变什么。”
“谁说的。”
岁邯抬手轻抚容咎的脑袋,他太懂事了,懂事地岁邯都快忘了自己还亏欠了这个孩子。
“容先真的将你教的很好,如果不是今天你发泄出来,我都不知道你心里有这么多的委屈。”
“说出来总比一直憋在心里好,谁说不会改变什么的,鹫儿,你是我的孩子,会觉得委屈是情理之中,是我没有做好一个母亲该尽的责任,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师父。”
懂事的孩子没糖吃,在这一刻具象化了。
不止是容咎,容先也是如此,相比于其他几个男人,容先总是默默站在后面看着他们,不争不抢,只要岁邯幸福就好,好像他自己的感受根本不重要。
父子俩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哪怕是性格也是如此相似。
“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是想要让我忘记过去的苦,好好跟念儿相处么?”
“从前我当你有自己的选择,所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可看到你和念儿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很嫉妒,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被娘亲抱过,虽然念儿也有七年的时间没有父亲,相比之下师父一直陪在我身边,我是幸福的,可人的心就是这样,一旦有了不平衡就再难保持平常心。”
拂去容咎眼角的泪,他说的岁邯都明白,需要一碗水端平的事,她向来整不明白。
“鹫儿,对不起,是我错了,那你愿意原谅我么,往后跟你师父一起住在小院,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
容先用十七年填补容咎缺失的母爱,却远不及此刻岁邯说的几句话。
茯苓站在门口等着岁邯回来,嘻嘻趴在她肩头打着哈欠,白烁犹豫着要不要上去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