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回来的时候,岁邯就站在客栈门口,像是在等他。
这时候范闲的脑子里很乱,自他从儋州到京都,那些人的阴谋诡计就没有停下过,一环接着一环,环环相扣,本以为自己不过是个看客,殊不知早已在局中。
可范闲不愿做棋子,他要做执棋人。
所有人都推着他成长,那他不如就做监察院的主人,找出叶轻眉身死的真相。
停在岁邯跟前,像是被抽走所有力气,柔若无骨的小手抱住他,没有说一句话,却也懂得这其中的深意。
言冰云的伤养得差不多了,岁邯亲自将他从卫所将人接回来。
本以为见面之后会有很多话要说,可真正见到了,心里却是异常的平静。
“走吧,我们回去。”
男人伸出手,像从前他对她无数次伸出手那样,好像这几个月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两人同乘一辆马车回到使馆,一路无言。
岁邯与范闲应邀入宫,在大殿之上,范闲将沈重走私牟取暴利一事告知,凭一己之力绝无可能,南庆除了李云睿,应当还会有旁人,至于是谁,岁邯不愿意想。
独自一人在亭子里喝酒,官场失意的沈重见着她,不假思索走到她身边坐下,“郡主为何苦恼?”
“没什么,就是觉得人活着挺没意思的,有时候真不如一死百了。”
“此言差矣,只有活着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除非那人并无理想抱负。”
岁邯撑着下巴看他,沈重有抱负,所以他要好好活着,可是活着又能如何呢,最后还不是什么都不是,辛辛苦苦为国卖命,最后落得身死的下场,又何必呢?
“沈大人有抱负,这事我知道。”
“普天之下,能懂得沈某的,恐怕只有郡主了。”
与其说沈重对岁邯一见钟情,不如说是将她当作是自己的知音。
高山流水,知音难遇。
与岁邯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