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稹这份心思,李纲岂能不气?东平府的百姓,就不是人了?
便是又言:“谭相公乃前线主帅,二十万大军在握,敌人已然去打东平府,岂能不快快派快马去告知?也好让东平府之人有个准备才是,若是能出得援军去,那是再好不过!”
谭稹看着身边这个狗皮膏药,头疼得紧,一张嘴巴,嘚吧嘚嘚吧嘚,真想给他打烂去了。
“何不你来做这个主帅?”谭稹揶揄一语。
“有何不可?只奈何陛下宠信尔辈!我虽不知兵事,但我有百死之心,不比尔辈,满心里,都是蝇营狗苟!”李纲御史出身,当真刚正!
“哼!”谭稹气得转身而去,倒也奇怪,头前以为这个李纲,胡吹大气厉害,不过是个读书读傻了的口舌之徒,真看到女真席卷数十万而来,定然吓得两股战战。
而今,女真当真数十万席卷而来,城外连绵不绝的军帐,数十万的马蹄满地都是,这李纲还真好似丝毫不惧,但凡得点空闲,就到这城头上来观瞧,也不知能观瞧个什么出来……
却是谭稹才刚下城,恰好有人送来一物,立马转身又上来了,面色带喜,走到那正在观看女真军营的李纲面前,一语来说:“李纲……”
“何事?”李纲对谭稹,那是真没一点好口气。
“你看看此物……”谭稹手中之物递过去,自是一道公文。
李纲还在观瞧敌人,也不转头,只管伸手来接,拿到面前去看,一看,便是叹息……
内容很简单,吏部公文,着李纲卸任大名府知府,入京述职,等待履新。
李纲叹息之语:“来得倒是真快啊!”
“便宜你了,正是用人用命之时,倒是你先跑了!倒也不知你求了多少人,才求来这份如此及时的临阵脱逃之公文。”谭稹一个阉宦,岂能没有口舌之利?
李纲转头来,看了看谭稹,计较不来了,便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莫不往后,天下人都会传,传他李纲大敌当前,百般去求,求来了一份临阵脱逃之公文?
也是这谭稹,知道这种清流之辈,最在意什么,不外乎名声,这番名声出去,李纲大概也就社死了……
李纲一时,心若死灰!
这大宋是怎么了?这朝堂又什么怎么了?
“李相公,头前你还在这城楼之上呼喊不止,说要与城池共存亡,怎的陡然间就走了呢?倒也不知头前那些听你呼喊的儿郎们如何看你啊……既然如此,你逃命去吧……”谭稹脸上的嘲讽,自不用说。
“唉……”李纲连声叹息,他已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