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武点头:“白日里,枢相与众多军将相公们,也是这么说的,我岂能不信?军将们个个也喜,便是想着我入枢密院,他们日子更也好过,都是同生共死的兄弟,都信得我来,只管我在朝中,他们也喜!都说枢相恩情之大,此生我自也不能忘怀!”
童贯摆摆手:“逢年过节,来看看我就罢了,与我吃上几杯,哈哈……”
苏武却还是皱眉:“也怕,也怕啊……”
“怕什么?而今还怕什么?天子对你,那也是欢喜得紧,可不是因为我帮你去天子那里说个签书枢密院事的官职,才觉得你不需照拂了,是天子对你欢喜,我才觉得你不需旁人照拂了……”
童贯说来,小酒在口边轻轻来抿,他年纪大吃不得多,但此时又想吃要吃,所以一盏分作几口来。
“许是枢相近来多喜,喜便也忘了忧去,少了几分思索,你不在京,而今我不是那军将,是此番之副使,许朝中已然在议,朝中之议,不外乎正使副使三人……”
苏武话语在说,也看童贯。
童贯笑着摆手:“哎呀,且吃酒,你放心,只待我带着辽天子回京去,你的事啊,跑不了的,此番如此之功,哪里还有二话?”
苏武不言,那就吃酒吧!童贯真的不一样了,那就随他去,开心就好。
苏武刚才之言,便是当真心中有数,他知道,蔡京之辈,岂能放过机会?
也说这战事,这战事吧,真看纸面,军汉军将,其实谈不上多大功劳,苏武心知肚明。但不免也是那句话,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这伐辽的故事,真把事情如实说起来,也没什么精彩纷呈,世人听故事,若是听得一万兵大破十万敌,那自是激动不已,牛逼牛逼,厉害厉害,无敌无敌!
若是如苏武这般,二十万军,步步为营,打了个几千骑,这故事听来,哦,胜了?不胜才奇怪呢。
但世人哪里又知,世间真会发生二十万军被几千骑打得尸横遍野之事?即便知道,那也是以前的故事,那是那故事里的人是傻逼!
苏武其实不难受不烦恼,有些事,不得不想,有些事,未必不好。
世人之视野,都是从上至下的,都以为权柄在东京,大事要事,前程前景,都在东京。
但苏武视野不同,他的视野里,是从下至上的,他的权柄,在地方,在那些泥腿子军汉,在地方上的人心民心。
他唯一担忧的是,自己不能回到京东,只要能回京东,再好不过,许多事,经营与发展,他在当面,更来得直接,更来得方便。
若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