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瘦弱之人,军中纪律,也是严整……”
耶律大石满脸是忧……
李处温忧也是忧,却也有庆幸,一股繁复在心,奇怪非常。
耶律大石又道:“若宋军真出雄州,唯有死战一番了,看看能不能找个机会,先寻宋军一部,哪怕全军战死,也当重挫宋军锐气,否则宋军一旦士气起来了,后果不堪设想……”
耶律大石已然在谋战事。
李处温听得明白,却是一语:“谁去死战?”
其实,李处温是下意识之语,便是觉得耶律余睹不会来,怕是无人死战。
耶律大石面目一正:“若是真无人来死战,如今之局,已是国破家亡,到时候,我自请命,我来死战!还望李相公在朝堂之上一定帮我说一语。”
李处温看了看耶律大石,岂能不感动?岂能不动容?
却是李处温,也只能叹口气去:“唉……”
耶律大石却道:“唯有如此了!此去燕云不过二百余里,毫无回旋之余地,若初战能胜一番,还有后续可言,初战若败,那只有一泻千里,大势去也!”
耶律大石谋得认真非常,连战略上的事都考虑到了。
此时此刻,整个大辽,大概也只有耶律大石还在认真谋划这些。
李处温叹息之中,一语说来:“重德啊,你是好样的,若是朝堂内外,都是你这般的人,局势何以至今日?”
这一语,不免把耶律大石也说得有些悲伤悲戚:“我镔铁契丹,筚路蓝缕,最早分八部,从唐初而起,为天可汗太宗皇帝以驱驰,太宗皇帝亲赐姓李,后被回纥所欺,祖辈励精图治,奋战不止,唐末再起,立国建元,如此一并算来,四百余年了,天可汗一去不返,大唐也没了,我自天朝上国!读书读史,也知兴替之理,天道伦常也,可悲可恨,生在此时……”
李处温听来,几近落泪,他虽不是契丹,但这契丹之国,于他而言,本也就是他的国。
便也来说:“兴替之事,此时还言之过早……”
不免是安慰。
耶律大石却转头来问:“如今之势,不说人事,不说天子不说朝堂,就说眼前之景,南北不过三百多里之地,东西不过千里之地,北是女真,南……哼哼,这大军屯在这里,说破天去,岂能不是跃跃欲试?不外乎是想多得一些便宜罢了……”
“你何必如此悲观?”李处温问着。
耶律大石摆摆手:“不是悲观,李相公,许不久之后,我自战死了,也就见不得那些悲哀之事了……最好战死罢了,四百年契丹,一朝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