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公文,都往北发去,一个发到枢密院童贯,一个发到中书门下。
那方貌在一个平板车架的囚笼之中,正在湖州城内游街示众,陪着他的还有几颗大贼头颅挂在左右,什么贼人飞龙大将军,飞豹大将军……
若是旁处看得这般恐怖的人头,那自是要吓得人远远去逃。
今日,却是百姓争相来看,若不是差役军汉管制,只怕诸般石头瓦片早已打砸而来。
虽然打砸不得,但百姓激愤谩骂之语,那是响彻城池。
随后对军汉们的夸赞表扬,那更是山呼海啸。
方貌在看,失魂落魄在看……自也不知他心中会想些什么……
那重甲骑军,人马俱甲,列队慢慢走来,便是百姓们眼睛都看直了,个个抬头,当真是大开眼界,竟是还有这般的军伍。
甚至也有人说:“我的天爷,这般怪物,若是来打杀我,不用他动手,我便是吓都吓死了!”
“有这般强军,这天下哪里还有敌手?”
“是啊是啊,好生骇人!”
便是话语此起彼伏,当真也是湖州百姓,从未见过这东西。
有一甲骑,走着走着,忽然激动起来,便是左右转头去看,像是在寻什么人。
左右没有寻到,又往高处二楼去看。
忽然就听得一声呼喊:“郎君!范郎!”
这甲骑听得是身形一震,连忙循声望去,真是她,这甲骑下意识要开口去答,却又忍住了。
却是头前都头转头来问:“那位就是你那小枝娘?”
甲骑范云点点头:“是她!”
都头陈达也抬头去看:“就是为她不要了命?”
范云陡然又羞涩起来:“嗯……”
“哈哈……倒也……值当了,不错不错。她喊你,你便答她话语吧,此时不是行军,容你一回。”
陈达说着,便也左右去捅身边同袍,皆往那二楼去指,众人都去看小枝娘。
姑娘十五六岁年纪,发髻盘成了妇人模样,一身青靛衣装,脸上妆容精致,额头点着红花瓣,当真是个美人。
却看范云越发羞涩,左右同袍皆是在笑,笑出了一种奇怪……
还有话语,这个来说:“值当值当,死也值当!”
那个也说:“哎呦,这是什么命!”
“只是这小枝娘,怕是不好养活啊,范队头可得使劲挣钱才是……”
范云满脸更红,却也答了一语:“她贤良得紧,莫要胡言。”
“哦……”便听起哄,那怪怪的笑容又道:“贤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