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师道慢慢啜那茶水的声音……
种师中越听这啜茶水的声音越有几分烦躁,忽然一语来:“那我就上阵去与他打就是,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啊,那也无可奈何了,而今先打女真再说,家国大仇,不可不报!”
“这许不是你的心里话!你这人啊,念几分情分,所以,情分与忠义之间,怕是会犹豫无数!”
种师道岂能不懂亲弟弟?
“那兄长你就多活活,到时候你来拿主意!”种师中烦躁得紧,以往大事,自都是兄长做主,他支持就是。
“也说西北诸军,哪一路州府都有兵马,到时候,我若走了,怕你就是这诸军之首,让你领兵去打。你若不去呢,自是天下倾颓,咱种家是忠义之家,你愧对列祖列宗,也愧对历代天子厚恩。你去呢,同胞操戈,不知多少子弟死伤了去,胜败且先不说,不免也还有外族趁乱而起……”
种师道话语彻底打开了,自是兄弟二人,关起门来说。
“那也看他们,刘家老的若也死了,不还有小的吗?还有许多人呢,西北州府这么多,从熙河兰煌,到环庆鄜延,还有关中……军伍多了去了,他们若是死战,那自死战,他们若是不愿战,那就不战,兄长可知我说的是什么?”
种师中也来一问。
“天下人心?”
种师中点点头:“是啊,我说的就是天下人心,咱们种家自是忠义之家,世受皇恩,自当为国尽忠,他们不战,我战,败了,自也尽了全忠,全了忠义,至于天下人心如何……有一句话,为臣本不当讲,但也不得不讲……”
“你又要说胡言?”
“就这父子二人,争成这个样子,一个遇敌就跑,一个囚禁亲父,一个要引兵复辟……天下岂能不笑?也说这二十多年来,这天下人是受罪多还是福泽多?也说那些朝臣,从蔡京到什么王黼……还有耿南仲,不言也罢,兄长要说忠义,我自忠义就是!儿郎们信咱们,自同去忠义一遭,我若死了,算是给他们赔了命,我若活着……”
说到这里,种师中话语停住了。
胜败之外,还有一件事,那就是死活,胜败皆可死活。
又败又活,最麻烦。
种师中脑子里过了一下,又道:“若是败了还活,种家子孙当是无碍,那苏武,人实不错。如此,你我忠义也全了,子孙也顾着了,兄长,你不就是想说这些吗?我都说完了,如此可好?”
“唉……头前之事,此时多少有些后悔,不该把子侄都塞进苏武军中,而今悔之晚矣……”种师道又道。
“唉……兄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