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其实很充分。”我缓缓开口,打破了沉默,声音沉稳,听不出太多波澜,目光落在田嘉明身上,“吕振山对盗窃石油、伙同胡玉生监守自盗的事实供认不讳,签字画押,程序合法。至于那批油最终去了哪里,是薛红卷走了,还是被他们挥霍了,或者藏在更隐秘的地方,那是追赃的问题,是另一个层面的工作,不影响本案的定性嘛。公司账目上的巨大亏空是铁证,吕振山家里搜出的巨额不明来源现金和贵重物品也是铁证。枪毙的时候打一枪和打三枪没什么区别,不要纠结这些细节。”
我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目光变得锐利起来:“至于胡玉生,作为石油公司总经理,在其任内发生如此巨额的国有资产被盗卖,造成国家财产重大损失,这是严重的失职渎职!仅凭这一条领导责任,就够他喝一壶的!更何况,设备采购款的四百多万窟窿,至今去向不明,他作为直接负责人,难辞其咎!再加上吕振山也直接指认胡玉生,这三项责任,无论哪一项坐实,都够他进去蹲几年了!抓他,天经地义,我看也没有任何问题!”
田嘉明紧绷的脸色稍缓,腰杆挺得更直了些:“县长说的是!证据链是完整的!胡玉生罪责难逃!只是……”他眼中闪过一丝不甘,“让薛红这娘们跑了,还卷走了油,这么大笔的金额,总觉得……憋屈!”
“憋屈也得忍着!谁让咱们遇到的对手狡猾,账面上就丢了两千吨的油,我看账面之外不知道还有多少,不过咱们总算是把石油公司机关的各类财务账目都理清楚了,这也为下一步划转打下基础。”我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追逃是长期工作,急不得。当务之急,是把现有证据做实,把案子办成铁案!把该抓的人,绳之以法!”
就在这时,办公桌上那部红色的保密电话骤然响起,打破了室内的凝重。韩俊快步走进来,低声道:“县长,刚市里面公安局李局长电话。”
李局长?我心头微动,立刻拿起话筒:“李叔!”
电话那头传来李尚武低沉而严肃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和责备:“朝阳啊,怎么回事?田嘉明是不是在你办公室?你让他给我接电话!”
我将话筒递给田嘉明,示意他接听。田嘉明站起身,恭敬地接过:“李局长!我是田嘉明!”
“田嘉明!”李尚武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久居上位的威压和毫不掩饰的怒意,“你怎么回事?!老黄县长家属挨揍的事还没擦干净屁股,现在又给我捅娄子?市政法委李显平书记刚给我通了气!县里领导实名举报你们刑讯逼供,把吕振山肋骨都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