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说我?”
李十五猛回头望去,只见一袭天青道袍身影,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侧,面容二十五六,其眸光炽盛,举手投足之间,给人一种肆意张扬之意。
就仿佛,一位才华横溢,潇洒不羁,随时能对酒当歌的放浪诗人。
李十五:“……”
“他……”,他指了指身前湖面,愣声道:“前辈,你不是进去了吗?”
白晞大笑一声,阳光落在他发间一根簪上,折射间莫名有些晃眼:“镜像所做之事,与我这个本体何干?”
“李十五,你莫要太过狭隘了!”
李十五面无表情,这一死出,终究还是来了。
遂问道:“前辈,所以你这是?”
白晞:“浊狱极夜化昼,乃人山一大奇景,大日若金,绽放满地白雪之中,白某自当前来一观。”
说罢,又是目光落向李十五。
“你,当真不认识我?”
“前辈,你方才已问过了。”
“问你的镜像,而非我这个本体!”
“……,没见过。”
白晞微微点头,而后盯着李十五额心:“你当了守鼓官?我能看到你额心那一道隐藏着的轮回符文。”
“有……有何不妥吗?”
“只是觉得诧异罢了,故此随口一说,毕竟活人当守鼓官,真不曾见过。”
话音一落,一阵风吹过,新来的白晞随之不见,无影亦无踪。
一时之间。
李十五站在原地,就这般抬头凝望着那一轮新出大日,时不时猛回头望一眼,害怕又有其他白晞神出鬼没。
“哎,一个整年了啊!”
“才一年,才一年喔!”
李十五语气夹杂着复杂情绪,声音轻得近乎被风卷走,就这般逆着光芒,踏雪而去。
他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就跟他不知道究竟有多少白晞一样。
……
浊狱化昼之后,温升得极快。
积雪以肉眼可见般速度融化着,甚至能见到湿润土壤之中,已是有小草抽出嫩芽儿。
此时此刻,却是有一对父子,正深一脚浅一脚,裹了满地厚厚黄泥,艰难朝着一个方向去着。
李十五出现他们身前,打量一眼。
“凡人?”
“浊狱之中,凡人可是不会乱走动啊!”
汉子约莫中年,衣衫破旧,满脸充斥着岁月砥砺痕迹,眉眼忠厚,就跟个乡下粗糙汉子无异。
只是此刻,他满眼担忧焦急之色,概因他背上,是一个面色苍白的六岁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