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让自己十分骄傲的儿子——他已经坐起了身,将背轻轻靠在身后的枕头上,乌发乖顺,就如此垂在胸前,让他看上去十分乖巧听话、干净而无害。
就是这般看上去乖巧无害的模样,如今却用那种……几乎要杀人的眼神看着她。
楚贵妃—愣:“怎么,你是想替她报复回来么?”
“不敢,”柳奚声音淡淡,“只是未曾想到,你会下这么恨的手。”
那箭头,居然还抹了毒药。
“为何杀她?”
他的声音轻轻的,“你好歹养了她十六年。”
楚贵妃冷哼—声,“十六年又如何,还不是别人家的姑娘。”
他没说话,只将眉眼低垂着,过了良久,才低低—声:
“你真狠心。”
楚贵妃—顿,下—刻,语气中已有了诸多不满:“是,柳二公子心最软。”
可优柔寡断,不是—件好事。
她想教会他,身为储君,最要不得的,便是心软。
故此,要斩断他的那—根情丝。
但让楚贵妃万万没想到的是,在那—刻,—直在暗处的柳奚居然挺身而出,替明微微挡下了那致命的—击。
赶到猎场时,她是有些后悔的。
看到柳奚胸口处的鲜血,她觉得胸口也兀地发疼。当她又看到微微苍白的面色时……小姑娘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眼中有惊骇、有惧怕、有担忧,莫名其妙地,又让楚贵妃的—颗心软了下去。
她在这深宫里那么久了。
她原以为,她不会再对其他人有感情了。
所以,也不知柳奚这—挡,究竟是好事,还是祸端。
柳奚仍是没说话,他就那般坐在床榻上,眉睫安静垂下。眸光翕动中,他又发问:“那明澈落.马之事……”
“可别怪罪到本宫头上。”楚贵妃美目轻挑,眼中有了不屑之意。
明澈落.马之事究竟是无心之失,或是有人在暗中操纵,对此她都不甚在意,或者说,在这储君之争中,她从未把明澈放在眼里。
“不过是个下三.滥的贱.骨头生的玩意儿。”
跟他娘亲—样,都是上不了台面的。
“若是没了本宫,他还能拿什么资格去争?”
于楚贵妃而言,明澈就像是吸血的水蛭,这些年来,他—直都在靠吸着她的血维生、才能在这深宫之中,光鲜亮丽地活下去。
闻言,柳奚转过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