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自然也管不上她。填志愿一事,她确实算不上过来人。
徐燕萍那边更没法帮忙参考。
徐方亭输人不输阵,道:“你一个保送生,也算过来人?”
“保送生”一词明贬暗褒,无论几次提起,以谈韵之的个性,自豪多于自谦。
谈韵之语气回转,说:“再加一个王一杭,行了吧?——他暑假在沁南实习,没回老家。”
“好,端午前几天过去,”徐方亭岔开话题道,“小东家,你也实习了吗?”
“……我还没空,”谈韵之忽然含糊,“以后要工作四十年,不着急这点时间。”
大学门还没进,徐方亭不太懂里面的门道,便没有继续追问。
徐方亭和钱熙程回宿舍打包明天要带回家的东西,却发现单单一蛇皮袋棉被已够呛,至多再背一个背包。其他同学五一早把棉被搬回家,她们两个像没家似的,一个学期都呆在学校。
填志愿还要回来住几天,生活用品暂不带走。
蚂蚁搬家可以搬许多回,她们却只能搬两趟,到时势必要丢掉许多东西。
次日一早,起床铃还没响,徐方亭便给这一年的生物钟催醒,睡意再无。她扒着围栏探头往下铺瞄一眼,钱熙程竟然坐起来床上,听闻动静,茫然抬头,恰好撞上她眼神。
以往钱熙程总是爬上来叫醒她,今天“叫醒工”开始失业,两人都有些无措。
“我们再去食堂吃最后一次早餐吧,”徐方亭笑着说,“好像还没和你一起在食堂吃过早餐。”
钱熙程也慢慢展颜:“好像是……”
这一年步履匆忙,徐方亭以为会像在沁南一样,再也交不到新朋友——谈韵之总归无法跟同性朋友相比——没想到高压之下,还能拥有短暂温情。
地图上搜不到徐燕萍所在工地,这片实际是沁南市外围,不及舟岸市中心繁华,又没有老家县城破落,不上不下,沾着沁南市新区的名号,风格已差之千里。
大中午,徐方亭背着背包,拉着行李箱从高铁站出来,转了一趟公车,徐燕萍骑着不知道谁的摩托车出来接她。
行李箱绑在车架上,徐方亭挤在徐燕萍后面,一路暴晒吃灰,终于来到灰尘更多的工地。
搅拌车和泥头车不时进出工地,扬起阵阵灰尘,徐方亭若是洗了头出来,估计没多久就变成裹泥的咸鸭蛋。
恰逢下午上工时间,一批批男人从活动房宿舍下来,个个皮肤黝黑粗糙,个别短袖搭在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