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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湘与淮(2 / 4)

引用当年信中相劝之言,并未让杨商农恼羞,只是摇头长叹道。

“劼刚兄,他日弟之反对洋务,是为眼界不展之果,后蒙兄之荐奉,随兄赴俄,后又赴法、德,这视界一展,方知,天下之大,远超你我之想象,中国若闭门自纳,他日必遭亡国之祸……”

多年旅欧的经历,早就令他放弃了往日的妄自尊大,以西学为夷说。

“书霖,三年前,为兄写“中国先睡后醒”一文时,曾自许,中国所醒者以洋务为始,然读过《泰西策》后,先前诸多不明,方才得解,这西洋缘何之强?仅只是洋务者?”

摇头一声长叹后,曾纪泽的那番话语中的滋味,或许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

“书霖,自道光年国门洞开,西洋威胁临门,五十年间,国人于西洋可谓是复杂至极,一面固执的温持“天朝上国”的美梦,继续轻蔑的鄙视着“洋夷”,一边却又难以面对被他们超过,和侵入的现实。时至此时,摆在面前的实际只有两种选择,要么继续封闭自己,沉浸在天朝上国的旧梦中不肯醒来;要么丢掉自负,面对现实,全心全意效仿西洋,去其糟粕,取其精华,方才可于此丛林之世存活。”

好友的话,却让杨商农一阵惊诧。

“劼刚兄,怎能出此之言,国朝不是早已行以洋务,焉能……”

杨商农的回答换来的却是曾纪泽的苦笑。

“所谓洋务,现在看起来,不过只是修修补补,与那奥斯曼土耳其者,又有何妨,其行洋务远早于国朝,亦深之我朝,当下又是如何?”

这一声反问之后,见好友似仍然有不解,曾纪泽却只是痛苦的闭上眼睛。

谁人能解子然之心?

若是唐子然在这,得知曾纪泽的这番感叹,没准会对他生出知己感来,在他写那本《泰西策》,与其说是为自己扬名,倒不是说是向国人全方位的展示西方国家在崛起过程中的先进性,华夏如果还抱有想要崛起的雄心壮志的话,就必须学习他们的优点,并进行思想观念、科学文化、经济体制乃至政治制度的变革。

可国人又有几人能读懂其间之意?别说现在,既便是百年之后,又有几人能懂?

但现在,却有一个人看懂了,可看懂了又能如何呢?

“罢了,罢了,”

想到好友深知西洋之强者,亦是如此,曾纪泽无力的摆了下手,

“兄虽在朝,可人微言,些许狂言,又岂敢言?可……”

话声稍顿,曾纪泽不无感叹的说道。

“唐子然,确实是个人才,不论《泰西策》,便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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