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任何办法,不管是什么代价——
“你不懂,是因为我没有告诉你。”
“那你说。”艾登语气温柔无比。
“跟我的高中那群霸凌者们相比,杰森这样只会动动嘴皮子的人,其实已经好多了。他们欺负我和秦诗是不需要什么好理由的,仅仅是因为我们好欺负,因为我们两个与众不同,因为我们说话有口音,因为我们不喜欢交际,因为我们成绩好,因为我们私底下说中文,因为我们写字不用铅笔,因为我们的打扮老土,因为我们都没什么零花钱,因为我们会带饭盒去学校,而不是在食堂吃炸鸡和披萨。每天早上,光是想到去学校这件事,就让人有往自己脑门来一梭子弹的冲动。因为我很清楚从走入学校的刹那会发生什么——我的储物柜里八成又是一片狼藉,而光是从进门到走到储物柜这一段,随时随地,我的书包带子可能会突然被人扯下,有人会故意撞我,从身后也许会传来一两句不堪入耳的辱骂,甚至会有人往我的后脑勺吐口水,亦或是用篮球或橄榄球砸我。秦诗也会遭到同样的待遇,所以她从不独自去学校。我还没学会开车以前,她会特意起早半个小时,步行整整一英里的路程,只为了跟我搭同一程校车;我学会开车以后,她骑单车到距离学校有三条街的地方等我。”
艾登能想象得到云决明和那个叫秦诗的女孩遭受了多么严重的霸凌,他去过公立高中的场地进行过橄榄球训练,他很清楚那是怎么一回事——不怀好意的眼神,层出不穷的恶作剧,无休止的侮辱,讲不完的歧视笑话。私立高中里这种情形要好得多,即便是杰森也会勉强维持表面的政治正确,至少不会公开地做些什么,但公立高中可没有这种假惺惺的传统。
“那时候,我们会一起结伴去上课,她躲在我的身后,彼此十指紧紧相握,要紧握到双方骨节都生疼不已的程度。否则的话,她就没有勇气走过那一条长长的走廊。有一次,我和她坐在食堂的角落吃中午饭,一个女孩从我们身边走过,突然毫无征兆地将一碗芝士倒在了我和秦诗的头上。很可笑吧,有那么整整十分钟,我和她就那样难堪地坐在原地,忍受着整个食堂的学生指着我们哈哈大笑——这其中也包括那些在美国出生的华裔,他们是永远不会帮我们,也不会站在我们这边的。”
“如果我在那里——”艾登捏紧了拳头。
“你在那里,也没有用。”云决明冷冰冰地说道,“没人能打破高中的社交法则,高高在上的橄榄球明星球员是不可能主动去帮助两个被排挤的贱民的,即便他主动站出来,也没人会当真,反而会觉得是个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