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还未起身?”叶冉回头问她。
她挤出个声若蚊蝇的“嗯”字,叶冉便点点头,打趣笑道:“你这小大夫啊,力气太小了。要我说,你就该找老大夫学学炼制‘大力丸’,自己吃了好补一补。”
明秀一直记着自己欠这人一句谢,此刻被他调侃,心中失落又焦急,话到嘴边就走了样。
她莫名其妙迸出一句:“我已学会制玉肌膏了!长久、长久涂抹,肌肤就会变得白嫩些。您,要么?”
叶冉笑着甩她个白眼:“滚蛋!小不丁点儿个人,胆子倒挺大,还敢拐弯抹角暗着嘲我黑?”语毕,抱着箱子大步离去。
明秀怔怔望着他的背影,懊恼地握拳揉着发烫的眼眶。
都怪她读书少了不会说话,她不是那个意思。就是看他晒黑了,心中说不上来的揪疼。
在仪梁那些年里,叶冉在西院的时候多,而明秀的身份并不能轻易出入西院,通常一两个月才能见到他一回。
叶冉是六公子的左膀右臂,府中许多事他都能做主,正事上要求也严格,大家对他都很敬畏。
不过,他虽严格却不傲慢,偶尔相遇时,明秀硬着头皮上前行礼搭话,只要他无急事,都是会笑着应两句的。
可明秀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平常还算伶牙俐齿,面对他时就总词不达意,无论搭什么话,最终都以尴尬收场。
如此几回之后,她在他面前便愈发拘得如鹌鹑一般,察言观色、少说多做,生怕惹他厌恶。
就这样不咸不淡、不远不近地同处一府数年,她始终没能说出当年欠他的那句谢。
多年后,明秀无数次回想过往,始终都没弄明白自己对叶冉究竟是何时有了除感激之外的别样心思的。
或许是后来进西院随他习武,在他一次次恨铁不成钢的呵斥,却又耐着性子的反复斧正中?
又或者是无数个中宵静夜,偷偷在药庐院中独自练习阵法招式时?
抑或是,无数次被对战的伙伴摔翻在地,又一次次不服输地咬着牙站起来,得到他拊掌夸奖时?
还是护送公子归国那年,浴血与叶冉及伙伴们一同断后的生死瞬间?
说不清。
总之,心里仿佛有颗种子,若有似无存在了许多年,突然某天就破土而出。
那些不为人知的懊恼与欢喜、不知从何而来的落寞与希冀,不知不觉就有了清晰可见的缘由。
她想,他的姓名可真是世间最了不起的两个字。因为每一次她悄悄念他的姓名,最后唇角都是上翘的。
叶冉在护六公子归缙的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