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
父母先前还设法劝,后来索性不顾,断绝往来。云生日益潦倒,朋友都借遍了,三才吃得上一顿饭。尽管如此,仍笔耕不辍,但蜂拥而至的都是退稿牍。盘缠耗尽,可生只得泪别江城,回老家投奔亲属。
云生年近三十,既没有家眷仆从,也没有行李车马,只养了一只猫。他把猫放在肩上,坐船南下,不久到鳞丘附近。
近乡情怯,云生心道:“我忤逆父母意愿,远游多年,早令亲友不齿。如今两手空空地回去,定然自取其辱。听这一带风景秀美,房租廉价,不如先住到那里去,拖延一阵。”
当下折而向南,在城内找了一名老头,租下郊外一处农宅,价格只有城内的十分之一。
云生窃喜,一早动身。湖山环抱,湿云四集。晌午在道观中歇脚,旁人听他要去的地方,大惊失色,摇头不止。原来那里荒废多年,常有精怪出没,本地人废之不及。
云生自幼通读圣贤之书,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事,并不放在心上。
他到了住的地方,果然十里无人,只有一个瘦脸尖腮的独居老妪为邻。
云生茅屋空置已久,屋前菜园却长满瓜菜,都是老妪所种。
老妪见了云生,举棍劈头就打,不许他在此居住。见云生肩上蹲着一只猫,老妪悚然倒退,目露凶光。
云生以为她疑心自己偷摘瓜菜,便再三保证绝不毁坏菜园。
他五谷不分,问老妪所种何物,老妪回答:“不过是些紫薯红薯白薯木薯之类罢了。”
这晚上,云生半梦半醒之间听到一阵儿窸窣耍闹的声响。先前只三五人,接着越来越多,似有数十名稚子嬉戏。
云生的猫本来睡在榻上,此刻凝神支耳,忽然跃窗而出。外间声响瞬间静默,片刻后,哗然大作,哭闹奔跑之声不绝于耳。
只听得一声嘹亮的儿啼哭,随后便是一声断喝,似有霹雳之音。
云生翻身下床,奔到门外,只见屋前藏上到处是光脚童,都只手掌大。细看去时,有的已三五岁模样,有的蹒跚学步,还有的在地上爬,个个露出惊恐神情。
邻家老妪手持拐杖站在园中,浑身紫衣,怒目而视。
云生转头一看,家猫退在檐下,毛发直立,嘴里叼着一名儿,那儿啼哭不止。
云生喝住家猫,将儿救下,还于老妪。
老妪神色稍解,:“我祖孙数代,安居于此,远近村人不来打扰,你这个外地人不但冒失至此,还纵猫伤我孙辈。”
云生再三致歉,老妪又:“白见到你们,我就知道必有灾祸,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