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门都能听见鼾声震天。
冯绣虎轻轻推门进去,来到床边当先捂住顺子的嘴。
顺子惊醒,怒目圆睁,也不管看没看清,一拳照着冯绣虎面门打来。
幸好冯绣虎反应快,一把擒住了顺子的手腕:“是我!”
顺子冷静下来,惊魂未定地咽了口唾沫:“大哥,你吓死我了。”
“嘘。”
冯绣虎示意他噤声:“动静小点,跟我走。”
……
两道身影摸黑出门。
在门口时没能逃过苗根生的眼睛,冯绣虎竖起手指冲他比了个“嘘”,苗根生就偏开头去假装没看见。
走上空荡荡的街道,顺子总算能开口说话了。
“大哥,咱这是要去底城?”
出发前冯绣虎特意让顺子抱上了绳梯,所以顺子才猜了出来。
冯绣虎点点头:“待会儿你就在墙上等我,守着绳梯,我尽量赶在天亮前回来。”
顺子讷讷应了,冯绣虎没说具体要去做什么,所以他也懂事地不多问。
二人脚程不慢,不一会儿就到了地方。
顺子将绳梯固定后抛下去,转头叮嘱冯绣虎:“哥,小心些。”
冯绣虎回了个放心,抓着绳梯爬了下去。
夜幕下,整座底城就像被泼了桶浓墨,漆黑一片。
冯绣虎看不清脚下,只能依着感觉往下爬,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踩在了实地上。
冯绣虎松了口气,转身回望。
星光黯淡,建筑的轮廓模糊不清,仿佛置身一个没有光明的世界。
他要穿过整座底城,去到海边。
提步前行,冯绣虎还没走出几步,忽听不远处有人呼救:“这里——我在这里——”
虽然已经很努力在喊了,但依然能听得出来声音的主人很虚弱。
冯绣虎走过去一看,不禁乐了。
原来是被吊在墙边的工厂管事钟思远——他居然还没死。
钟思远也愣了。
大晚上乌漆嘛黑看不清,他只依稀瞧见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从墙上下来,起初还以为是有人来救自己了,结果走过来一看——居然又是冯绣虎。
冯绣虎凑近打量他,钟思远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神情萎靡,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当看清是冯绣虎后,钟思远的眼泪顿时就下来了,沙哑着嗓子哭泣:“冯老爷!我知错了,您就当发善心,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冯绣虎低着头思索,钟思远以为他真的考虑起来,顿时有了希望,赶紧趁热打铁:“冯老爷!以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