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感觉到,那时候,白落言脑中满是空白,他不知道他能为方棠做什么,好像有什么东西正要从他掌心流逝,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脱离了他的控制。
白落言的神经绷到了极限,他的目光一刻也不敢从方棠身上离开,仿佛离开了,这个人就不是他的了,他会从他眼前消失,像小时候的猫,像笑起来天真无邪的妹妹,像才见过一面,就被困在了孤岛上的母亲。
为什么。
他眼看着活泼可爱的小猫成了一锅漂着油珠的热汤,他眼看着妹妹从一个开朗朝气的女孩变成了一块躺在冰冷水泥地上带血的烂肉,他眼看着母亲从一个正常的女人变成了一个两百斤的疯子,现在,他也眼看着方棠从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孩成了如今要靠打镇静剂才能温顺乖巧躺在他面前的样子。
是不是哪里错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原本不该是这样的,而他,用错了方式,却也早已回不了头。
抱着方棠时,他的颤抖,嘶吼,每一下都让白落言喘不过气,他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绝望密密麻麻地包裹了他,他自己都是个没有温度的人,而方棠想要的又是什么呢,他就算拼了命地抱紧他,依然无法让他冷静下来,依然给不了他想要的温暖。
第一次,白落言有了心如刀割的感觉。
为什么。
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如果狗蛋没救回来,方棠会不会更恨他。
如果方棠也死了,他该怎么办。
在方棠心里,现在是不是除了狗蛋,连他自己,他也不想要了。
他有多恨他,才会引发过度呼吸症。
怕不是已经崩溃到,想要剜他的心,喝他的血。
他的小棠,终于还是被他这种人拖进地狱,再也无法抽身了。
老张去书房给白落言拿药,到了时,庄舒羽已经走了。
卷宗还落在地上。
狗蛋被测出得了猫瘟,不过治疗及时,康复的机会还是很大,只是要输几天液罢了。
老张松了口气,狗蛋现在是小棠唯一的精神支柱,只要狗蛋恢复了,小棠慢慢也会恢复的。
他心里,如今也只在乎这只猫了。
方棠昏睡了两天。
这两天,白落言一直守在他的床边。
等到他醒了,他立刻让人煮了碗方棠爱吃的小糖粥,亲自把人扶起来,想要一口一口喂给他吃。
白落言说:“小棠,你好些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方棠看了看他,说:“我见到你就不舒服,你可以走吗?”
白落言不生气